出去,坐电梯下楼。路上他揣着兜,不知不觉放缓脚步,回头看向了埃拉斯谟亮着的窗户,他回想着埃拉斯谟坐在地毯上,手指有些紧张似的绕着长毛地毯上的毛,望像自己的时候可能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信任和依赖。
单准根本没办法避免,在这一刻去想起蓝圆。
他已经很久没睡过整觉,他总是梦见蓝圆,有时候是让人不愿意醒来的好梦,他还待在蓝圆身边,哪里也没有去,陪蓝圆去心理诊所,然后在蓝圆从诊所出来的后跟她一起坐在路边吃冰淇淋,蓝圆会像以前一样摸摸他的寸头,甩甩手说扎手;更多的时候是坏梦,蓝圆站在悬崖边上,一次又一次地掉下去,脸上充满恐惧和哀恸,单准每次都奋力地想要抓住她,甚至追着她跳下去,但结果都是没入黑暗,再无声息。
在把埃拉斯谟从游戏舱里拉出来的时候,那一瞬间,单准好像回到了梦里,把蓝圆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蓝圆,现在,我至少可以救你一次,对吗?
***
单准抱着牙刷毛巾和特地去图书馆按照段悠吩咐借来的阿多尼斯的诗集,莫名有些紧张地敲响了段悠的房门,门开了,所幸这次段悠不是从天花板上出现,段悠还是穿着校服,开门后看也没看他一眼,只瞄准了他怀里的东西,伸手挑出诗集翻了翻,一边说:“牙刷毛巾放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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