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借到了。”

历山言简意赅,男秘书也走到办公室的大门前为两人打开了门,单准跟上历山,最后回头往那个奇怪的起居室看了一眼,看到有人影走到唱片机前跳唱片,穿着浴袍,赤着脚,突然弯腰打了个喷嚏。

“阿骨,我好像感冒了。”

声音非常年轻。

单准来不及看更多,那个男秘书已经关上了门。

***

单准跟着历山,乘车又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绕到了山的背面,单准从来没去过的地方,走进了一座全部用混凝土包覆的灰色建筑的地下层,在一个挑高七八米以上,非常宽阔的空间里,见到了量子计算机。那台机器看起来跟普通的计算机主机没什么区别,两本书那么大,连接了大大小小数块屏幕,这里除了它,还有许多单准认不出来的机器,看着都不普通。

紧接着埃拉斯谟的游戏舱被推了进来,单准跑过去,在里面看到了埃拉斯谟,他还安静地闭着眼睛,现在显示他只有十五个小时了。

游戏舱连接了临时电源被转移过来的,工作人员在将量子计算机和游戏舱连接,开始运算,屏幕上模拟出了埃拉斯谟的全套神经系统的数据模型,被删除的数据正好是腿部的神经数据,看着那个缺失了一部分腿部的模型,被慢慢补好,单准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人一放松,才觉出不舒服,他身上的衣服因为没有烘干,还半湿着,忙了几乎一整晚就喝了一口茶。

一杯热咖啡递到了面前,单准抬起头,是历山,他手上也有一杯。

单准接过来,没喝,咽了咽口水。

“还不敢喝我给的东西?”

“……”

历山的腮边鼓了一下,是默默咬了牙,单准有一瞬间的后悔,担心惹恼对方,正要喝,历山的杯子碰过来。

“叮!”清脆的声音,碰得很重,单准差点没拿稳,咖啡晃出来,落在两个杯子里。

“古罗马人为了提防敌人在酒里下毒,会在角力之前互相碰杯,酒液落在双方杯中,喝完之后,可以放心地上角斗场。”

历山说完,抬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没有看单准,单准低头看看荡起漩涡的咖啡液,捧着暖和的杯子,仰头喝了。

两人站在巨大的屏幕前,看着那个神经系统构成的人形被一点点修复,沉默了许久。单准喝完了咖啡,身体暖了,但胃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太饿了又灌了咖啡。

历山突然问他。

“被我关起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单准好像脑子卡了一下,然后胃里刚喝下去的咖啡就搅了起来,这种感觉压不下去,他一把捂住嘴,跑到墙角就吐了出来。

他吐完以后抹了把嘴,看到历山的脚缓步踱了过来,于是撑着墙直起身,看向历山,历山的神情很复杂,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受到羞辱。

“你也看到了,”单准说,“我只想吐。”

历山的眼睛暗下来,抬手伸向了单准,带着并不陌生的威压,单准心里有个声音说“果然”,在他克制住颤抖做好反抗的准备时,技术人员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我们遇到了问题。”

历山停下来,扭头看过去,大概他的脸太阴沉,技术人员们当即噤声,没敢再说话,单准立刻走过去,焦急地问:“怎么了?”

“我们已经把数据都找回来了,也组合成功了,只要他能从数据流里返回游戏,测试没问题后就可以退出游戏了,但这个休眠模式可能和流程有冲突。”技术人员指着在倒计时的显示屏,“这是一种比游戏状态要更深度沉浸的模式,玩家可以进入游戏后让意识漂浮在整个游戏里,没有了身体神经的感官反馈,只有脑神经会持续运作,这是游戏舱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