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13层，不应该是-13吗？哦，不是说你。”

段悠用沉默回应这个蹩脚的调侃。

单准可以孤注一掷地推开那扇恐怖的大门，但面对这13个按钮犹豫不决。

“你有查到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层？”

“我甚至没有查到这里有一座电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去第二层，如果有情况，能更快返回这里。”

“有道理。”单准说着，摁下了“2”，但电梯没有反应，他又按了几下，仍旧没有反应。

“换个试试。”单准又按了“3”，结果一样，单准顿了顿，连续按下了一整列按钮，终于，12层亮了起来，也只有12层亮了起来。

电梯开始运行，在微微的失重感里，单准听到段悠对自己说。

“我会在你旁边。”

单准心神一稳，电梯门打开了。

细碎的低语像一群烟粉虱扑面而来，电梯外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大厅，入目是一群穿着相同的白色衣服的人，带遮帽的长披风，披风里倒是各异的西服和套装，有男有女，大约三四十人，并且大多有些年纪，他们低声交谈，有人脸上带笑，有人神情却很激烈，但都没有提高声音。几乎没有人对站在电梯里的单准投来多余的目光。

单准放轻了呼吸，尽量没有存在感地走了进去，走近些他才发现，那些人穿的披风不是白色，而是一种特别的银色，质地很厚重，泛着微光，有人朝他看过来，单准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穿着太显眼，不由紧张。

“左边。”

身旁传来段悠的提醒，单准看到了挂在左边墙上的一排备用披风，连忙走过去找了一件穿起来，从脖子到脚罩住了自己的夹克和牛仔裤，没有人再看他后，然后找了个不太疏离也不融入的角落站定。

“还挺容易的。”单准低声说，“就这么混进来了。”

“还是要小心。”段悠说。

单准一边平复，一边观察四周，这个大厅全是用黑色的石料修建的，看起来很古老，甚至有不少裂痕，但同时又有一些现代设施，自发光的照明设备，投影幕布，应该是后期改造的，一切都布置得很简洁，再去看那些人，单准很快发现这群人中有熟面孔。

“那个男人，我在学校里见过。”单准对段悠示意一个有些秃顶的男人，“应该是学校里的工作人员。”

“他是学校的财务总管。”

“你知道？”

“你的新生指南上有所有学校职员的照片，你应该好好记住。”

“怎么可能记得住！”

“那个盘发的女人，是图书馆馆长，全校除了医务人员中有女性，她是唯一一个女职员。三点钟方向，正掏出酒瓶来喝酒的男人，是网络主管，最远处个子很胖的男人，是食品主管，站在他旁边又瘦又高的灰发男人，是安保部主管，副校长也在。”

“是谁？”

“那个苍白的黑发男人，站在最前面的，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布恩·克劳尔。”

说着，那个苍白的男人就回过头来了，仿佛看到了单准，单准屏住呼吸，有些紧张，但那人的视线只是轻飘飘地扫过，便垂眼又扭回了头。单准松了口气，随即歪了歪头。

“怎么了？”段悠问。

“那个副校长，有点眼熟。”

“可能在学校里见过。”

“也是，这个学校的很多领导都在这儿？他们在干嘛？”

“反正不是在开‘把这所变态学校做大做强’的会议。”

“噗。”

“这才是幽默，鬼的13层不是。”

“你一解释就不幽默了好吗？”

单准和段悠低声交谈着，不得不说这确实缓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