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拱形走廊,接受着来往学生的注目,看起来与寓言故事里的狐狸和老虎任何区别,只有单准知道,历山是老虎,而自己只是在扮演狐狸。
单准走进餐厅,在菜单上扫了扫,点了最便宜的意面,历山非常自然地坐到他对面,跟他点了一样的。单准当然不拦着,也拦不了,索性继续想自己的事,一边吸溜意面一边在脑子里计算段悠帮他赚的钱能该怎么用,抬头就看到历山对着意面一口没动。
“我们那有首古诗,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
“现在的种植产业已经完全机械化了,只有机油会滴到土里。”
“……你吃不吃?”
历山低下头,嘴角弯了弯,不仅不生气,还很受用,优雅地用叉子卷起裹满酱汁的意面,送入口中后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这里就算是最便宜的意面也很好吃。”单准从他脸上收回视线,一边嚼一边说。
“的确不错。”
“这里的风景也很美。”
“你喜欢吗?”
单准笑了一下:“我怎么可能喜欢?”
历山又有些被噎住,但被噎多了,他甚至有些习惯了。
“我每天都在忍受这些,风景、食物、甚至我房间里的那个花洒,我在在洲际体育馆里都没用过那么舒服的花洒,这一切越美好,我就越觉得恶心。”
单准把最后一口意面吃干净,还粗鲁地刮了刮盘子,有小提琴手在演奏的餐厅里,他刮盘子的声音尤其刺耳。
“你们这些杂碎凭什么享受这些呢?就凭你们比谁都更坏吗?”
历山看着他因为恨意而熠熠发光的眼睛,抬手抽出一张纸巾,伸到单准嘴边,轻柔地替他擦去残渍。
“我不知道你对坏的定义是什么,我会告诉你,看到你那么生气,我的感受是好奇,好奇你在成长中听了什么,看了什么,才让你有那么充沛的情感,我更好奇,你面对对真正的坏时,会比现在更生气,还是了无生气。”
好吧,安全果然是错觉,单准想,历山让人毛骨悚然的本事并没有因为这些天的安静陪伴而削弱,他随便一个词,就让单准有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