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气地答:“怎么了?”
单准没有说话,埃拉斯谟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单准的脸,微微愣住。
单准的眼泪沿着脸颊掉下来,落在耳廓里,他似乎没有发觉,无知觉地流着眼泪。埃拉斯谟心里一阵窒闷,翻身起来,俯身在单准的上方,捧住他的脸:“怎么了?不舒服吗?”
单准有些茫然地抬起眼,意识到埃拉斯谟的手指在帮他擦眼泪,他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眼泪流过太多,早就没有意义了,为什么还要流。他挥开埃拉斯谟,坐起来用胳膊擦干眼泪,闷在肘弯里吸了吸鼻子。
“我没事。”他把胳膊放下来,“我只是还要一点时间才能振作起来,我……我只是想喘口气。”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埃拉斯谟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埃拉斯谟从身后拥住单准,温柔地抱紧他。
“小准,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
埃拉斯谟带单准去了一个新场景的接入口,单准恹恹地被他牵着手,见状蹙了下眉。
“我不想做了。”
“不是。”埃拉斯谟捏了捏他的掌心,“你进去就知道了。”
埃拉斯谟拉着单准往前一跨,他整个人瞬间腾空起来,被黑暗包围,单准捏紧了埃拉斯谟的手,有些紧张,而后一点点微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亮起来,越来越亮,逐渐照亮了这片空间,入目是一片温暖的淡橘色,肉眼来看,空气中好像充满流动的液体,但又并不感到湿润,只是柔软地托住了他,他看到埃拉斯谟半长的金发完全散开,就像真的浸在水里那样。
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们漂浮在一片温暖的淡橘色的液体里。
“这是什么地方?”
“模拟子宫。”埃拉斯谟说,并在这时候放开了单准的手。
单准一惊,但四周那些密实而柔软的的物质包裹住他,他发现自己漂浮得很稳定,终于放松了四肢。
“你觉得怎么样,这里像母亲的子宫吗?所有人都说子宫是世界上最安全,最放松的地方。”
“谁会记得在子宫里是什么感觉。”
“也是哦。”
但单准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她笑起来眼尾的皱纹,想起她揉面时沾了面粉的手掌,想起那双手用力拍在自己的背嵴上,和那双手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你想起了你的妈妈对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