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无瑕,纤尘不染。
他忍不住低下头,小?心地将它握进掌心,那一瞬,他觉得好像过去所有的苦痛都可以被轻而?易举地化解,往后余生,他不会让这枚平安扣离开他哪怕一刻钟,直到?他死。
“奴……多谢主人赏赐。”
邬琅声音颤着,几乎哽咽,脑海被巨大的欢喜冲没,好半晌,他才想起来该磕头谢恩,慌忙伏下身?去,薛筠意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好了。脸上都弄脏了,本宫让墨楹备了水,你先去沐浴。”
“是。”
对于她的命令,邬琅从来都执行得很?迅速。他站起身?来,匆忙抹了把脸,身?影很?快消失在屏风后,接着盥室里便响起了零星的水声。
沐浴时,邬琅一直紧紧攥着脖颈上悬着的白玉。
好幸福。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不仅被允许服侍了长公主,还得到?了长公主如?此?珍贵的礼物。
他自?是不敢奢望能做长公主的心上人,惟愿能做她的身?下|奴,她的恩赐赏罚,他会一一承纳。
热气?将少年白皙面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邬琅想起那只被他藏于枕下的糖盒,里面的糖还剩下半数,看着手心里的白玉,他好像突然就有了底气?,不再?患得患失了。
穿好衣裳后,邬琅珍惜地将平安扣藏于衣襟内,生怕它染上一丝灰尘。
回到?内室,薛筠意正坐在桌案前,调着一碟浓艳的红琇。笔锋碾过墨碟边缘,无需她开口吩咐,邬琅已清楚知道她要?做什么,乖顺膝行至轮椅旁,将刚穿好的上衫脱掉。
十日早已过去,少年腰后那一小?片她亲手描画的弥寿纹早该褪色了。偏邬琅不敢主动?开口提醒,她也是前几日才想起这桩事来。
不过好消息是,昨日她在书房翻找古籍时,无意间?在书册夹页里寻到?了一道秘方,在红琇之中添入明?水、百草胆等物,能令此?色深着于皮肤,维持数十年之久。
如?此?一来,一旦落笔便不可再?更改。
薛筠意便将此事细细对邬琅说了,而?后又问他,可有什么想要?的图案。
毕竟是几乎要?跟随他一辈子的,还是得问问他的喜好。
邬琅蓦然红了脸,好半晌,才鼓起勇气?祈求道:“奴想要?……您的名字。可以吗?”
薛筠意微怔,随即便笑了,“长公主的名讳,不可轻易落于别处。”
少年眼眸暗了暗,是了,他这般卑贱之躯,怎可污了长公主的名字,是他得寸进尺了。
正欲开口告罪,薛筠意忽然道:“不过,阿琅不一样。”
心口忽而?一颤,她指尖轻点他肩膀,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她话中含义,顺从转过身?去,顺着她力道的指引,手掌撑地,伏低身?体。
反复蘸色有些麻烦,薛筠意便随手将墨碟放在了他的右臀上。
冰凉的触感?令少年不安地颤了下,她适时出声提醒,笔杆末端轻点在他那截赤.裸的劲瘦后腰上。
“别动?。”
“是,主人。”
他哑声应,腰线紧绷,将所有力量都努力集中在那个不被允许掉落的墨碟之下。
薛筠意先用帕子将原先残留的一点痕迹仔细擦拭干净,然后才提笔,凝神落下笔画来。
她画了一方工整的古印。印上是南疆古刻文里的“筠意”二字,与她素日作画时所用的私印是一模一样的图案。
明?艳朱红落于少年冷白肌肤上,像是在画纸上印下了她的落款。
薛筠意照旧用手背印下一层薄色,又随手拿起桌角玉印,递到?他眼前对比着,含笑对他道。
“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