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自戕是大罪,这?些年,若不是顾念着?父亲和?她两个已嫁人生子的妹妹,或许她早就?寻了死。
在皇帝身边的每一夜,她都?觉得无比恶心。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皇帝尽兴离去后报复般地灌下一碗滚烫的避子汤,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怀上了薛清芷。
那夜是姜皇后生辰。皇帝本该歇在凤宁宫,不知为何,却携着?满身酒气,于更深夜静时推开?了她的宫门。
皇帝双目赤红,如一头暴怒的犁牛,将她折腾得浑身酸软,一丝力气也无。
醉酒的皇帝捧起她泪水涟涟的脸庞,眼里似有几分恍惚,他吻她,声音低哑地对她诉说着?心中爱意。
“若是元若能如你?这?般温顺体?贴,该有多好。”
元若。
姜元若。
皇帝在她的床榻上,呢喃了一整夜姜皇后的名字。
她昏昏沉沉躺在皇帝怀中,没能及时喝下避子汤,只那一次,唯那一次。
竟就?有了薛清芷。
采秋叹了口气,低声劝着?:“可是娘娘,您就?算不顾及自身,也得为元公子考虑啊。元公子奉皇命入京,又得林相举荐,前途无量,陛下如此看重娘娘,若是得知娘娘与?元公子有旧情,别?说元公子日?后的前程了,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本宫只是给他送件衣裳作为谢礼,并无逾矩之处。且随行的宫人,都?是本宫身边信得过之人,不会乱说话的。”江贵妃漫不经心道。
“娘娘忘了,您去送衣裳的时候,长公主可还在里头看着?呢。”采秋咬着?牙,“您就?不怕被长公主瞧出什么?来?”
江贵妃闭眼倚在软枕上,“本宫只与修白哥哥说了几句话而已,能瞧出什么?。”
默了默,她唇角溢出一丝苦笑,“便是她当真看出了什么?,想以此扳倒本宫,本宫也毫无怨言。”
她欠姜皇后太多,虽非她本意,可终究是她对不住姜皇后。
不过,采秋有句话说的不错。
她自身如何不要紧,万不能害了修白哥哥,还有她远在琅州的父亲。
*
一连数日?,江贵妃再没来过青舒阁。
薛清芷起初还盼着?,甚至不死心地差人去栖霞宫打听,却得知江贵妃病了,皇帝正亲自在贵妃榻前照看。
“贵妃这?病来得蹊跷,许是入夏天热,夜里开?窗受了凉,按理说服了药便该好了,可养了好几日?都?不见强。”来回话的宫人面露忧色,“陛下已经在贵妃榻前守了好几天了,身子都?瘦了一圈。二公主,您要不要也去瞧瞧?”
薛清芷本就?读不进去书,得了这?由头,自然是向元修白告了假,说是要去为母妃侍疾。
薛筠意闻言,只冷冷一笑,当初母后病重时,何曾见皇帝这?般殷勤过。
薛清芷不在,她身子又不方便,元修白便主动?提出去青梧宫中为她授课。
薛筠意自是应下。
这?几日?,邬琅一大早便会过来向她请安,陪着?她用过早膳后,便钻进隔间,埋头捣腾起药材来。
寝殿里整日?都?飘着?一股药香。
薛筠意忙着?打磨那枚平安扣,一时也顾不上他,这?日?总算是将平安扣做好,用那条黑色细绳穿起,放进木匣之中。
既然做好了,早给晚给都?是一样的。
薛筠意思?量了一番,便将木匣藏在袖子里,吩咐墨楹推她往隔间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该以何种方式拿出这?份礼物才显得惊喜,一想到少年黑眸灿灿望着?她的模样,她便忍不住弯了唇。
到了近前,只见一方并不宽敞的桌案上,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