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筠意淡声:“自然要赔了。这些白玉兰,可都是价值千金的名种,最是娇贵难养。本宫好不容易才侍弄出这么?一片花景,如今却被妹妹擅自折坏了好些,往后还如何观赏?”

“回殿下,地上的零零散散加起来,统共有十六枝。”墨楹扬声,“算上青黛手?中这枝,共十七枝。”

薛筠意点点头,看向薛清芷道:“一枝一千两,妹妹是给?现银还是拿首饰来抵?”

薛清芷脑子懵了一瞬,担心她算不明?白数目,墨楹体贴地补了一句:“二公主,一共一万七千两。”

一万七千两?

薛清芷反应过来,气得发笑,“皇姐这花是金子做的不成?”

“怎么?,妹妹拿不出吗?”薛筠意唇角轻扯,“父皇向来最是疼爱妹妹,听闻妹妹宫里,光是堆放珠宝的库房都有十几间。不会连这点银子都赔不起吧?”

薛清芷一噎,好半晌,才嘟囔道:“赔就赔,晚些时候我差人给?皇姐送来就是。”

她可不想被薛筠意瞧扁了!

不过,一万七千两可不是笔小?数目。

父皇平日里的赏赐虽然不少,可她一向大?手?大?脚惯了,银子日日流水一样地花出去,这几年也?没攒下多少富余。

今日这一趟,不仅人没讨回去,还白白折了这么?些银子进去,真是晦气。

薛清芷越想越恼火,离开时路过那片玉兰树,忍不住又顺手揪了一枝下来,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墨楹适时高声提醒:“一万八千两。”

薛清芷身?子晃了一晃,总算没再折腾那些可怜的花枝,由?青黛扶着,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青梧宫。

薛筠意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吩咐宫婢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而后便让墨楹推她回了寝殿。

邬琅低着头跟了进去。

墨楹看看薛筠意,又看看跪在一旁的邬琅,识趣地为自己寻了个借口:“殿下的药该煎好了,奴婢去看看。”

脚步声匆匆远去。

殿中安静下来。薛筠意咳嗽了一阵,才转回脸,打量着面前挨了欺负的可怜少年。

身?上是有些狼狈,好在并未受伤流血,只是那双规矩放在膝上的手?,似乎沾了好些脏泥。

她蹙起眉,拍了拍膝盖,温声道:“手?放上来,让本宫看看。”

“是。”

邬琅顺从地应着,看见她膝上那块漂亮的织花薄毯,又有些犹豫。他抿起唇,小?心翼翼地将左手?放了过去,掌心却并不敢触碰到她分毫,只依靠手?腕的力量虚虚托着。

他的手?很脏。

会把殿下的毯子弄脏的。

“另一只。”薛筠意耐心道。

话音落,她才发觉少年的右手?紧攥,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邬琅低垂着眉眼,沉默地将右手?摊开来,踌躇着递到薛筠意眼前。

一只很普通的糖盒。

薛筠意看了许久,才记起这似乎是她以前随手?赏赐邬琅的东西。

盒盖碎了一角,盒中不知装了什么?,似有药香,又混着些许淡淡的花草香气。

“这是……”

她面露诧异,等着少年开口解释。

“回殿下,这是奴做的药香。”邬琅低着声,将他擅自用神仙梦研香一事小?心解释了一遍,“……殿下这两日病着,夜里又睡得不安稳,奴实在忧心殿下身?体,所以就自作?主张制了这香来。”

“你懂药理?”薛筠意有些惊讶。

邬琅不敢夸口,只谦虚答:“奴略懂一些。”

以前在邬府时,他常常偷跑进邬夫人的书房寻书来看,为此不知挨了多少顿打,后来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