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堆里自生自灭。

邬琅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安静地等着?薛筠意从?震惊中回神,怒骂他下.贱肮脏,再愤怒地把他赶出?去。

薛筠意的确很生气。

把人带回宫里精心养了这么些日子,少年既没圆润半分,身上也未见?好了多少,她原以为是她还不够细心,如今方知竟是他自己隐瞒了这么多她不知晓的伤处。

“怪不得赵喜说你一日只去一次净房。怪不得,本宫日日命小厨房做了那么多精细的膳食也不见?你长肉。”薛筠意越说越气,几乎是咬着?牙道,“本宫只立了三条规矩,你都做不到,就这般不把本宫的话?放在心上吗?”

邬琅愣了下,长公主是骂了他,可骂的却与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他迟钝地抬起脸,小声为自己辩解:“奴不敢,奴听话?的……”

薛筠意看着?少年那截纤细腰身,心道若真是听话?哪会如此,火气上涌,她冲动之下也来?了几分脾气,当?即便冷冷道:“去把本宫桌案上的戒尺拿来?。今日,本宫必须让你长些记性。”

邬琅惴惴应下,薛筠意并未开口允他将衣裳穿上,他只敢潦草遮了下身,便膝行着?朝屏风后的桌案去。

薛筠意作画常作长卷,寻常镇纸压不住边角,她便取巧拿戒尺来?压,因而案上备了好几把长短不一、用料不同的戒尺。

邬琅一一小心掂量过,选了一把最重?的黑檀木戒尺,捧回薛筠意面前。

“请殿下罚。”

衣裳自是不敢擅自穿上的。

他羞耻地垂着?眼,却乖顺地将掌心高?举。

说是要罚他,可薛筠意看着?少年满身尚未痊愈的伤痕,根本无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