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满眼心疼,“您还能坚持吗?”

他身?上没有带止血的药,而前头最近的漠平县,离此地也还有好?一段路,这里荒山野岭,根本无处买药。

“无事。一点小?伤而已。”薛筠意温声,“再歇一刻钟,便?继续赶路罢。”

她自?幼习武,磕碰受伤都是常有的事,她还没这么娇气。

两匹马吃了好?些肥草,又在溪边喝饱了水,很快恢复了精神和力?气,薛筠意挑了一匹温顺些的,看向邬琅问道:“会骑马吗?”

邬琅摇头,他虽然住过马厩,却从来没有被允许骑过马。

“没关系。胆子大些,不会摔的。”

邬琅有些笨拙地跨坐了上去,紧张地攥住了马缰,好?在马儿性子温顺,他这才渐渐安下心来。

见他坐稳了,薛筠意便?让墨楹将她抱上马背,她的手臂自?少年腰侧穿过,稳稳握住他的手,“别怕。”

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后颈,邬琅身?子颤了颤,慌忙低了头,哑声道:“是。”

他不会害怕,也不能害怕,主人的腿还未痊愈,他要好?好?地保护主人,莫要让她受伤才行。

墨楹自?去骑了另一匹马,几人沿着林间小?路,继续往北行去。

薛筠意有意避开了官道,一连数日?,风餐露宿,连客栈都不曾住过。好?不容易到?了昀州,已是夏末秋初了,天气日?渐转凉,几人身?上还穿着离宫时带的夏衣,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估摸着贺家军这会儿应当还在令州,薛筠意便?在泠县寻了间客栈歇脚,一来能稍作休整,养精蓄锐,二来也好?让墨楹去街上买几件秋衣,这些日?子吃住都在山里,几人皆是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墨楹很快便?抱着几身?簇新的衣裳回来了,只是进门时,却是满脸愁容。

“小?姐,奴婢方才在街上看见了贺将军的人,正往北城门口的石墙上贴咱们的画像呢。那几个士兵,逢人便?问可有看见两女一男结伴而行,咱们明日?,怕是出不了城了。”

薛筠意眉心微动,贺寒山左眼被她所伤,自?然需要些时日?养伤,不可能这么快就追到?昀州来。怕是他一早便?将贺家军分成了两路,一路跟着他守在柊余县,另一路则继续往北,在沿途州县贴满他们几人的画像,好?让他们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