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薛筠意?只得让墨楹四处问问,可有百姓愿意?收留他们过夜。

谁知接连敲了好几家的门,皆无人应声,也不?知是?没人在家,还是?见他们脸生,不?敢开?门。

忽然,一道温柔的妇人声音自夜色中传来。

“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

彼时?薛筠意?正趴在邬琅背上,在马车里坐久了,身上实在酸痛得很,她便想着让邬琅背她下来透透气。那妇人目光落在薛筠意?身上,温声道:“姑娘可是?伤了腿?若是?严重?,得赶快请个郎中来看看才是?。姑娘若不?嫌弃,我家里倒是?有空着的客房,可供姑娘歇脚。就在前面的长?柳巷,不?远的。”

墨楹一脸警惕,妇人便笑了笑,“我们县里没有客栈,时?常有外地人路过此地,无处留宿,都是?在赵家宅子里住的。”

“赵家?”薛筠意?迟疑了下,想起白日里赵霞说的话,试探着问道,“可是?赵员外家?”

妇人惊讶道:“姑娘认得我夫君?”

薛筠意?笑道:“不?认得,只是?进城路上偶然听人提起,说赵员外心地善良,帮了县里乡亲们不?少忙。”

妇人笑着摇头:“是?乡亲们客气了,同住一方土地,多帮衬些是?应该的。咱们也别在这儿说话了,我瞧着姑娘也是?面善之人,便自作主张一回,姑娘今晚便在我家安心住下,可好?”

薛筠意?连忙感激地道了谢,墨楹去停好了马车,一行人便跟着妇人往赵宅去。

“鹏程,有客人来。”

妇人一进门便朝院子里喊道,不?多时?,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便从后?院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

赵员外生得面容粗犷,小姑娘却水灵灵的,皮肤也白皙得很,显然是?随了那妇人,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怯怯地望着门口,小手紧紧抓着赵员外的衣袖。

“那是?我女儿,名唤阿珠。她胆子小,有些怕生。”妇人一面引着薛筠意?进院,一面含笑解释道。

赵员外性子倒是?热络得很,得知薛筠意?崴了脚,忙不?迭地就要着人去请郎中,薛筠意?好说歹说才给拦下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姑娘不?必与我客气。既来了此处,便都是?我赵鹏程的客人。对了,还未问过姑娘,是?从何处而来?”

“京都。”薛筠意?笑着将?云家小姐那套说辞又搬出来说了一遍,又向他们介绍墨楹和邬琅,“这是?随行照顾我的婢女和侍从。我们三人挤一间房就好。”

听见侍从二?字,邬琅悄悄松了口气。

主人总算没再让他演一些奇怪的身份了。

赵员外瞟了邬琅几眼?,慢慢地捋了把胡须。

这云小姐崴了脚,此人身为侍从,背着她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可让侍从和小姐同住一间房,便着实有些逾矩了。

当下便吩咐家丁,去准备两间干净的客房来。

薛筠意?谢过,便由?邬琅背着,进了后?院歇息。

想起薛筠意?受伤的脚,赵员外又从书房里翻出一瓶专治扭伤的药膏,出来时?,见阿珠眼?巴巴站在院子里盯着后?院的方向瞧,他便走过去,在女儿面前蹲下身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阿珠帮爹爹把药膏给那位姐姐送去好不?好?姐姐怕麻烦咱们,不?让爹爹给请郎中,可还是?得涂些药才好,阿珠说是?不?是??”

阿珠认真?点头,将?赵员外递来的药瓶紧紧攥在手心,便朝后?院的客房走去。

赵员外望着女儿小小的一团背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