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寒山的脸色一点?点?冷下来。
她都?知道了
又或许,他从来都?没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尚公主是假,想坐上那?万人之上的高位才是真?,而薛筠意,无意是他最趁手的一把长梯。
他想,他是爱薛筠意的。
否则此番回京,他为何没有选择站在二公主那?一边,比起?薛筠意,那?个歹毒又愚蠢的废物女人显然?更?好掌控。
当然?,过于?蠢笨的猎物,也会让狩猎的过程丧失该有的愉悦。
他很乐意娶薛筠意回府,他会帮她登基为帝,那?是她应得的东西,当然?,他也舍不?得她太?过辛苦,她只需美丽而娴静地坐在宫殿中,而他会接管她的权力,替她处理?好一切繁杂琐事。
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在他下朝归来时抱住他,温温柔柔地亲吻他的唇角。
不?好吗?
不?好。
这是此刻,那?双沉静的清眸告诉贺寒山的东西。
她的眼睛还是和年幼时一样清澈明净,好似一眼便能看穿他所?有龌龊的心事。
“本宫会留他在身边三日。”薛筠意淡声,“希望将军再来见本宫时,能带来些本宫想听的消息。来人,送贺将军出去。”
两名宫婢上前?来,恭恭敬敬地道了声请。
男人脸色阴沉,良久,才深深压下一口?气,强自?笑道:“好。改日得空,我再来看筠筠。”
墨楹看了眼跪在一旁的傀偶,小声问道:“殿下,这……”
薛筠意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先带下去吧。”
她没想到贺寒山送到她身边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残破的少年。是为了让她掉以轻心吗?在北拓三年,他的手段倒是狠厉了不?少。
墨楹依言将那?哑巴傀偶带了下去,隔间门口?,邬琅单薄身影没在黑暗里,他无声地盯着那?名被墨楹牵出去的傀偶,望着他黑色衣衫下那?女子般的鼓胀,心口?莫名窒闷得厉害。
他知晓殿下是为了医病才留下那?傀偶的。
可他也看清了,那?傀偶有一张不?错的脸。
邬琅眼眸暗了暗,他可以用这副放.荡又卑贱的身子来勾住殿下的心,一如昨夜那?般,那?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永远无法做出的姿态,可他又要拿什么来和这漂亮的傀偶,争夺殿下的宠爱呢。
轮椅声自?外间响起?,邬琅眼睫颤了颤,慌忙躲回隔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捣弄药材。
他就这样在隔间里一直躲到傍晚,直到他看见墨楹捧着一只装满了白.乳的碗进了里间。
“殿下,这是那?傀偶让奴婢送来的药乳。”
薛筠意接过来,皱着眉闻了闻,倒真?有一股乳汁的甜香,混着些许药味,有些腥。
“倒了,拿下去吧。”
她可没打算真?喝下这东西。这可是从男人身上挤出来的,她嫌脏。
“是。”
邬琅眼睁睁看着墨楹出来时,碗里的药乳只剩薄薄的一点?浅白。如此珍贵之物,殿下……应当一滴不?剩地全部喝干净了吧。
只是一碗药而已?。他不?应该太?计较什么。
他不?能做一个善妒的人,否则殿下会讨厌他的。
邬琅只能一遍遍地,徒劳地安慰着自?己。
夜色渐深,烛灯一盏盏亮起?,映得满室幽黄。
他不?能再躲在这里了。
邬琅垂着眼,慢吞吞地挪动脚步,悄无声息地回到拔步床边,跪下,请安。
“主人。”
少年嗓音沙哑,大约是累了一天,太?过辛苦的缘故。
薛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