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为‘人’的部分,早在被转化成伴生物的那一刻就死掉了。他们只是保留着人类记忆的怪物。”

他们来得太晚了,这些人他们救不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之后不会再有人遇害。

徐徒然呼出口气,轻轻点了点头。维维带着她走到邻近的标记旁边,撤下了自己的拟态薄膜:“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做?”

“我有这个。”徐徒然从挎包里掏出最后一个用银色色纸包着的物件。她当着维维的面将它拆开,露出一面小小的手持镜。

“卖这东西给我的人说,这个连接着雪鬼的栖息地,会在不知不觉中让房间降温……虽然我从来都没体验过,不过应该不是骗人的。”

徐徒然说着,蹲下身,将那面手持镜贴地推了出去。镜子在平滑的地面上滑出一段距离,停在了那个半掩的卧室门外。

镜子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明明已经停下来了,又愣是自己转动了几下,拉开了与房门的距离,跟着便见镜面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真的变冷了。”维维伸手出去试了试,点了点头。身为“枯叶蝶”,她对温度的变化十分敏感。

徐徒然实际都还没感觉出什么,内心还有点担心这雪鬼手持镜没啥作用。听她这么说,方真正放下心来。

“不过你这东西似乎派不上用场了。”维维话锋一转,浅淡的眸子看向虚掩的卧室门,“‘妈妈’要赢了。”

就像是呼应着她的话一般,原本虚掩的房门被猛地拉开一半,一截断裂的粗壮血管飞了出来,重重落在地上,正如垂死的泥鳅般不住扭动,又有数根细细的血管探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扎了进去。

掉在地上的粗壮血管迅速地干瘪下去。房间内,尖叫的女孩也渐渐没了声息正如维维说的,胜负已分。

按照徐徒然之前的猜测,当伴生物互相吞噬到只剩一个时,这个“域”,或许就会崩塌……然而她们等了一阵,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来这个思路不太对。”维维直截了当地开口,脸上倒没什么失望的表情,语气里也无任何失落与责备,“走吧,回去汇合。一起再想办法。”

她说着,两臂舒展,张开薄膜。等了一会儿,徐徒然却没动静,只微微拧眉,盯着那半掩的房门看。

“……不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喃喃地开口,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不止一个。”

“?”维维没懂,“什么?”

“现在剩的伴生物不止一个,而是两个。”徐徒然抿唇,“她还有一个孩子……”

这回维维明白了。但又没完全明白。

“你是说她怀的那个孩子?可他们不是一体的吗?”

……是这样吗?

徐徒然盯着那扇半掩的门,不知为何,脑中的危机预感又开始滴滴作响。

她想起了那个小女孩的日记。

信徒可以将普通人当食物。而信徒本身也是食物。所以对“它”来说,吃下进食过的信徒,本质等于一次性吃下了多份食物。因此不算浪费。

那……对伴生物来说,会不会也是这个道理?先前进食的究竟是谁?现在要进食的……又是谁?

就在她思绪纷乱的当口,原本半掩的房门,忽然被猛地打开!

不,与其是被打开,不如说是被撞开一个巨大的肉球,无比迅猛地从房间里撞了出来,身后拖着无数细细的血管,在空中慌乱地飘动着。

那肉球极富弹性,短暂落地之后,转眼又弹得三尺高。只可惜这球似乎方向感不怎么好在房间里来回弹了几下,愣是没找到门在哪儿。

……也幸亏没找到门在哪儿。

徐徒然一脸震撼地看着那肉球在不大的房间里弹来弹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