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的身体和精神也在承受着痛苦,但只要分出一分力量,对于我来说都是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我从最初的悲愤,歇斯底里,挣扎到没有力气,渐渐被深入骨髓的绝望包围。
这种感觉我曾经尝过一次,在等待叶的漫长黑暗中,我第一次对自己的胆小懦弱感到厌恶,像一只引颈待戮的雀鸟,只能无能为力地等待命运围剿。我想摆脱这种无力,但现实又一次击打在我的身上,将我砸回苟延残喘的角落。
原来勇敢是没有用的,弱小才是原罪。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又是这样,哥哥可以为我铺垫一条生路,而我却连死亡都不能自主。
整个地底世界都在摇晃,山崩地裂,意识也如欲坠的山石滚落进黑暗。
我躺入黑暗的尽头,疲倦如潮水般袭来。
似曾相识的梦境,我牵起哥哥的手,很小心地询问可以和他一起睡在玫瑰园里吗,有刺也没关系。
哥哥抚摸我的脸颊,相触的皮肤如烈火舔过,钻心的疼。
我下意识瑟缩,梦境也动摇起来。
"你看,你还是怕的。"
哥哥笑起来,五官化为燃尽的焰色铺陈开来,填满梦境的每个角落。
黑暗被焚烧殆尽,我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呼吸起来。
洞穴依然在摇晃,耳边嘶吼声不止,我所感触到的世界却天翻地覆。
视野好像被布擦亮过,时间也被拉长,我甚至能数清头顶坠落的一块石头在半空中裂开了几颗粉尘,耳边回荡的嘶吼也不再是混杂的一团乱麻,只要稍微意动,我就能分清那些吼声的远近和其中的情绪。
赤兔察觉到我的异样,他痛苦地睁开一只眼,"受伤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再忍一阵......"
"松手。"
"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是哑的,镇定下来,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轻而易举就挣脱了赤兔的禁锢。
赤兔瘫坐在一边,像是惊住了,我从他大睁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亮起来的金色瞳孔,确认了事实。
没时间思考更多,我爬起来,扶着摇晃的墙壁来到封死的洞口,即使进化了,虫母的肌肉和骨骼依然达不到推开这些的强度。
我在心里默念抱歉,再次向赤兔发出了命令:"打开它。"
赤兔挣扎了几秒,还是没能反抗基因里的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