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绍堂这通电话,令她短暂地想起周弥生。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她刚哄睡周子臣,便径直走进主卧。

周弥生出现在她面前时,吓了她一跳。他把她朝墙角抵,一步步逼近,扼紧她腰肢,冷眼看着她。

周弥生甚至没等她开口,便率先撕开了她身上薄如蝉翼的睡裙。

闷声不响,却拳拳到肉。

她想说话,唇边的温热几乎称得上是撕咬着。陷入深深的床帏间,如同搁浅的鱼挣扎缺氧。

直至一切结束。

周弥生穿戴整齐坐到床尾沙发上,眸色沉沉地望着地板,在他手边搁置的,是一份已经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温尔雅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而周弥生始终没看过她的眼睛。

除了那份离婚协议,还有一份周子臣的姓名更正。

周弥生将赋予唯一儿子崭新的名字温子沐

温尔雅神色茫然,用诧异的语气问他:“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儿子刚生下来时,她取名为周子沐,他说那沐字与他一位长辈谐音,不得取,于是改为周子臣。

温尔雅静默着,手指间夹着那两份协议。

其实不算是协议,更像是两份通知。

周弥生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是。”温尔雅起身,从梳妆台前拿起一支眼线笔,干净利落的签上自己名字。

整个过程不超三分钟,一切迅速不容任何人反悔。

协议书的内容,她连看都没看。为了能摆脱周弥生,她愿意放弃除孩子之外的一切。

她将协议书扔回他身上。

几张纸滑落在周弥生眼前,他伸出手捞起,皱着眉头轻笑。

温尔雅就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地望着他。她直觉中感到眼前男人的异常,但主观中并不想询问。

窗外夜色极深,周弥生低声询问:“什么时候回温家?”

“才刚离婚就撵我了?”温尔雅一本正经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在你的地方多待。”她想了想,而后道,“给我几天时间吧,我慢慢搬走。”

周弥生忽而抬眸看她:“协议书你看都不看?”

嘴角生疼,温尔雅触到了血,她转身坐到梳妆台前仔细用棉签清理伤口,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睡裙。

她说:“只要能和你离婚,除了孩子,我什么都不要。”

“你以为我在乎这些?”他打断她无所谓的发言。

她背对着他,镜面里看到他疲惫的脸,不知为何她从那张昔日盛气凌人的脸庞中看到一丝沧桑,犹如丧家之犬的挫败。

“你难道不在乎么?”她将唇瓣一丝嫣红抿下,清透的光照着她的妙曼身姿。

周弥生从背后看她,他低垂着头,眼睛却是向上的。这种姿势让温尔雅油然而生出一股高高在上的错感。

明明不久前……

周弥生冷笑:“恭喜你”他一字一句,从唇齿间生硬的挤出她熟悉的称呼,“温秘书。”

温尔雅问道:“你是想让我对你说一声谢谢么?”

她确实有一股难以言状的情绪。

不真实,难以置信。

“不然呢?”他说,“我也可以不放手。”

她说:“我们已经离婚了。”

“是啊。”他的口气竟让人感到不舍,“已经没关系了。”

他走了,甚至还贴心得为她关好了门。

温尔雅抬起手,手腕那处一圈青紫色,疼得麻木不仁。

她居然已经抗压到这般地步,明明自小起,她就是一群人里最为柔弱矫情的胆小鬼。

同样麻木不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