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眼底再次泛起波光粼粼,她不加掩饰她的难过,也不反驳许沉吟的话。

许沉吟冲她清浅地笑了笑,此刻许父在两人目光没有触及到的地方缓缓退出病房,夕阳落在地板上。

许沉吟佯装无事道:“秦钲怎么样?”

终于

唐璃想,她是该问钲钲的。

所以她得把提前准备好的答案说与她听。

无非就是那几句话,没什么特别意义,也不掺杂事实在里面。

因为事实,往往可悲。

自从转专业后,唐璃和舍友的课程多半都不相交,有时看着她们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去上专业课,唐璃偶尔会有种不怎么明显的庆幸。

程立秋倒是常说羡慕她。

只是转过专业,代表她和秦钲成为了同班同学。

那次宿舍楼下不欢而散,两人默契地不再同对方搭话。

直到有天上大课,两人前后脚坐到教室后排位置隐蔽的位置上,他拿起她的水杯。

大课前一节是体育课,唐璃选修羽毛球,秦钲选修篮球。

从他坐下,唐璃便感到年轻人身上特有的热气腾腾。知晓他是刚运动过,口渴得要命。

秦钲直接将水一饮而尽,喝完了放回来,问她还有没有?

唐璃:“你说什么?”

“水。”秦钲看着她,目光里不带任何色彩。

“没了。”

从那之后的两周,唐璃每次上完课都会买两瓶矿泉说,一瓶自己,一瓶给秦钲。

秦钲很是自觉,自觉地免去了原有的谢谢。

他们之间,哪需这句。

来郑州前几天的那堂课,临下课前,秦钲才问唐璃:“她到底联系你了么?”

唐璃说:“没有。”

她抬眸,看向秦钲。

年轻男孩的脸庞清秀鲜活,是她熟悉的面孔,可某一瞬间又觉得陌生。

可能人就是这样奇怪,照镜子照久了也还会陌生,何况是他人。

秦钲又问:“她是不是出国了?”

唐璃说:“我真不知道。”

秦钲看她的眼神一僵,僵持很久,似乎是要从她的表情中窥探出一丝异样。可她很是坦然,她不怕窥探。

秦钲扭回头去,指尖转动着一只碳素笔。

唐璃低声道:“你们就这样了么?”

空气安静了很久。

“就这样呗。”秦钲说,“我估计她可能去留学了,但是我问他们班同学和导师都不太清楚她的情况,反正就是躲我呗,不喜欢我了是真的。”

不。

不是不喜欢。

而是太喜欢了。

唐璃看向一旁,视线里满是年轻骄傲的头颅。这里人潮拥挤,最不缺少的就是新面孔,新感受。

秦钲也是一样的感觉。

他说:“反正大家都年轻,就当是玩玩闹闹,谈恋爱很正常。”又冷嘲般笑了声,“分手也正常。”

“嗯。”唐璃低垂下眸,再没说一句。

……

唐璃在郑州待了两天,她订了第三天回小城的车票。

许沉吟得知后,倒也替她开心。

“就是该多陪陪家人的,”许沉吟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用略略低哑的声线说道,“别像我这样儿,临终才后悔。”

她说:“什么见多识广,腰缠万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只有我的父母罢了。”

唐璃打趣道:“那你比我幸福多了,我从出生就没父母。”

“哪有人出生没父母的?”许沉吟笑着与她争论,“没父母怎么出生啊?”

“你爱信不信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