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安静了。

泪还在流，肆无忌惮的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在短暂的时间里他抿着嘴，极力忍住不哭出声来。

司祚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哭。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小声呜咽，泪水划过唇角，咸带了苦涩的滋味。

许嘉诃沉重的仰头让眼泪憋在眼眶里，试图平复好心情。他双眼紧闭移开脖子上架着的刀刃。

“别救我，这条命送你，下辈子咱们再也不要遇见。”他猛地睁眼，刀落过手腕时，他用力划向腕子。

“不要做傻事，不然我饶不了你。”司祚想阻止但许嘉诃快他一秒。

这次威胁不管用了，许嘉诃彻底死心不想再活下去。

许嘉诃分毫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许嘉诃真的不想活了，大不了这条命送给司祚。

他想用自我了断的方式把一切画上句号，地球没了他照样会转，司祚没了许嘉诃就不会再伤害他的朋友。

刀柄从他的手中滑落狠狠摔在地上，许嘉诃的伤口处开始往外冒血。

那一刀他割的尤其狠，根本没打算让自己能活下来。

司祚眼中闪过错愕，他真的慌了，没想到许嘉诃来真的，“你是不是疯了！”

司祚拳头捏紧骨头都快被捏碎，忽得他一拳挥在墙上打出一个浅浅的坑洞。

他当下半蹲在许嘉诃面前，急忙用手掌试图按紧他的伤口不要失血过多。

“我没让你死，你不准死。”他半张着嘴，喊叫声能感觉像是一把刀劈开的胸膛那样的痛苦。

许嘉诃强撑笑了笑，“与我无关，你的一厢情愿为什么要我买单。”总要在死之前也讽刺司祚一次。

膈应膈应司祚也是值的。

他气息逐渐淡下，浸湿外套渗出来的血沾到司祚裤角，许嘉诃已经开始很虚弱了。

“我讨厌你。”

“我知道。”

“这一辈子我很恨你……”

“我知道。”

许嘉诃忐忑不安的心砰砰猛跳了几下，最终鼓着勇气说完，靠在司祚的肩膀昏过去。

闭眼前他似乎看到司祚红着的眼眶雾蒙蒙的，温热液体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像是眼泪。

哭就哭吧，因为司祚他流了那么多眼泪，也该还点了。

时间总是公平的对待每个参与者。

两眼一抹黑跑马灯开始浮现，反正许嘉诃死了司祚就与自己再无瓜葛。

司祚表情变得惊慌随后木头一般呆愣了一瞬，他慌得脱下衣物裹住他的伤口，哆哆嗦嗦抱起许嘉诃往楼下跑。

血沿着走廊一路滴滴答答的落下，司祚能感受到他自己的衬衫已经被浸湿了。如果低头看，绝对是殷红一片。

从陈娜家到小区楼下的距离很短，此时却宛如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煎熬，多到数不清的台阶。

下楼。

今天并不冷，司祚觉得仿佛有一阵冷冽的寒风穿透了躯体，有什么重要东西正在此刻一点点遗失。

随后丢失的一干二净和他再无交集。

他好似发觉许嘉诃，在心里还是有分量的，他一定不能死，一定。

“小诃，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你醒醒好不好。”司祚变得有些奇怪，他不懂他现在到底怎么了。

无人回应，司祚一人自说自话，像个精神病。

他在极力控制自己镇定，他抱着许嘉诃下了楼飞快打开车门，将人抱到后排。

迷迷糊糊间许嘉诃有了意识，他发觉自己其实还能听到。

司祚紧张道：“人昏迷了，快抢救！”

许嘉诃只是大脑里一片漆黑睁不开眼睛，浑身发冷再也没有力气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