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幅对联就挺好,要不就它吧。”

李时雨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心里一团乱麻,手里拿着毛笔,一个字也写不下去。笔尖的墨汁滴下来,在红纸上晕出一小块墨点。

李海西见他压根不看对联,只顾盯着手机屏幕看,不由皱起眉头。

这几天李时雨就跟中邪了似的,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也不去地里了,也不过问展销会的事,一看就是在躲钟晴。问他跟钟晴怎么了他也不说,天天闷在家里对着手机发呆。

自从李时雨跟钟晴在洱海边吃完那顿饭,钟晴再没有给他发过信息。情绪像颗种子埋在土里,第一天了无痕迹;第二天冒出了尖细的芽,毛毛躁躁的扎得他心烦。到了第三天,枝条忽然疯长,直叫他百爪挠心般难受。

这半年,他早就习惯了跟一帮人在地里劳作的生活,早上睁开眼,耳朵就没清净过。他嘴上嫌那帮人吵,如今真的安静下来了,他心里反倒觉得不安,只恨不得立刻去地里收两亩菜。然而要是在地里遇见钟晴,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几天,他就一直待在家里纠结内耗,竟然比先前更烦了。本来他已经定了明早去昆明的机票,决心像她说的那样,去一个没有她的地方散散心。然而越到离别的时间,他心里就越焦虑。

李海西看出了他的心思,捡起他的手机瞧了瞧,语带嘲讽地说:“好几千块的手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按说她也该发消息过来了呀。”

李时雨瞪了友人一眼,夺回自己的手机,提笔往对联纸上写了几个字,不出所料地写废了。

正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微信提示音传入他耳中。他急忙丢下毛笔,捡起手机查看。

是孙子轩发在种地群的照片,虽然很快被撤回,但李时雨还是看见了。

他不由得牙关一紧,脸颊的肌肉也绷了起来。毛笔横在对联纸上,留下一片乌黑的墨迹。

钟晴中午在家吃完饭,照例出门喂猫喂狗。结果喊了几声只有咪咪过来,狗子一直不见踪影。

钟晴担心有人来村里偷狗,跟高倩出去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两人走到村西头,刚好遇见了吴青桐。钟晴向她问了问,这才知道狗子被赵煦阳抱走了,正在后院里晒太阳呢。

钟晴来到后院,只见赵煦阳正悠闲地躺在院子正中的躺椅上享受着日光浴,鼻梁上戴了副太阳镜,身上穿得十分清凉,狗子趴在他脚边,也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钟晴气冲冲上前:“把狗子还我,你个偷狗贼!”

赵煦阳弯腰从地上捞起狗子,抱在怀里笑眯眯地说:“哎呀阿晴,这是你的狗勾呀,我看它天天在村里闲逛,还以为有人弃养了,正想收养它呢。”

钟晴恼火说:“我天天喂狗子吃饭,你看不见啊?”

赵煦阳揉着狗子的脑袋,慢条斯理地说:“但你也没说要收养它呀?狗勾散养不好的,不如咱们一起养它吧?”

说完也不等钟晴同意,就从身后掏出一个项圈,套在了狗子脖子上。

“狗子也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咱们叫它 Sunny 怎么样?正好咱俩名字里都有太阳Sunny,喜不喜欢爹地帮你取的新名字呀?”

钟晴烦得要命,大步上前想要把狗子抢过来,结果到了跟前一不小心绊了一跤。狗子见势不妙,纵身一跃闪到了一旁。

钟晴迎面摔倒在赵煦阳身上,膝盖结结实实撞在他腿间,牙齿磕在他的额头上,八千块的全瓷牙差点当场报销。

赵煦阳一瞬间感觉自己要断子绝孙,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脑门上还印着两个醒目的牙印。

钟晴一时也疼得动不了,趴在他身上缓了许久。

走廊里,赶来吃瓜的吴青桐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城里人这么劲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