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声说:“你们别觉得养老院无聊,我们院里有好多兴趣班呢,我报了三个,一个唱歌的,一个画画的,还有一个演讲的,每天把我忙的咧。”
钟晴笑说:“现在的老年生活这么丰富多彩吗?搞得李时雨倒像个空巢青年了。”
阿奶也笑:“所以我经常跟他说,你们这些年轻人,要往前看,往上走,不要原地踏步,封闭自己,要多看看世界,多交朋友,多尝试新鲜事物。
你看我都快八十的人了,我还是天天学习。上个月,我跟几个爱画画的同学还在抖音直播,卖我们自己画的画,一晚上能卖一千多块钱呢。”
钟晴眼睛不由张大:“真的假的?”
阿奶骄傲点头:“我抖音上有两千多个粉丝呢,不少小年轻都愿意听我老太婆讲话噶。”
钟晴拍了拍手,朝院子里看了一眼:“阿奶你厉害死了,李时雨抖音粉丝不到二十个。”
李时雨在院子里听见了,回头说:“阿奶,你少上点网吧,眼镜度数是不是又加深了?我哪天上网都看见你在线,你是不是有网瘾了?”
阿奶嘴唇瘪了瘪,说:“你看我这孝顺孙子,我上这么一会儿网,他就要送我去戒网了。”
钟晴笑着说:“别理他,他就是嫉妒您粉丝比他多。”
李时雨哼了一声,端着青菜和菌子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油烟机的声音。阿奶端起杯子喝了会儿茶,忽然问:“阿晴,你跟我说句实话,时雨他最近还好噶?”
钟晴微微一怔,旋即意识到,阿奶跟李时雨相依为命十几年,即便李时雨不说,阿奶一定也能猜到他的人生发生了一些变故。
她连忙握住阿奶的手,宽慰道:“阿奶,您放心,我和李海西他们天天陪着他呢,他没事的。”
阿奶点了点,叹气说:“时雨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为了不让我担心,再难的事也从不跟我讲。
我六十岁死了儿子,外人看着都说我一个老太婆拉扯孙子不容易,其实时雨根本没让我费什么心,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在扛。要不是有他陪着我,早些年我可能就挺不过去了。
年初他还在昆明的时候,虽然每天装得没事人一样,但看他眼睛里一点光都没了,我就猜到他可能遇上事了。
我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又不能直接问他,怕再给他添负担。现在他回来大理也好,身边有你们这些朋友,他不至于想不开。跟你种地这小半年,我看着他精神比年初好多了。阿晴,谢谢你。”
阿奶牵着钟晴的手,重重一握。
钟晴连忙说:“阿奶,您别这么说,其实他在地里也帮了我很多。”
阿奶眼皮一抬,试探问:“那你跟时雨……你俩现在有没有谈对象?”
钟晴拍了拍阿奶的手,嗔怪说:“阿奶,您也是个千粉大主播,咱们这些事业女强人,哪有心思谈对象呢。”
阿奶笑得眼角波纹浮动:“那是那是,咱们女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噶。”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钟晴问起了阿奶去香格里拉的事:“阿奶,您怎么突然想出来旅游啊?”
阿奶是个性子坦率的人,也没跟她隐瞒。原来,今天在海桐客栈住下来的那个胡大爷,有个女儿十年没见面了。
胡大爷脾气倔,女儿胡方圆性子也随他。当年胡方圆结婚早,过了几年觉得跟老公过不下去,就离婚去考大学。拼了两年好不容易考上了北京的大学,毕业后去了一家大公司工作。
结果,工作了没两年,胡方圆又要辞职做自媒体。老胡不想让女儿一直这么飘着,就威胁她说要断绝父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