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打工跟先前来地里帮忙不一样,不能光明正大地摸鱼,孙子轩蹲在地上埋了半小时的滴灌管就开始头晕眼花。

一回头,养尊处优惯了的赵煦阳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赵煦阳起身找来一把铁锹,蹲在上面,对着孙子轩动用起钞能力:“我实在挪不动了,给你 1000 块,拖着我走一段。”

孙子轩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钱,想也不想就打开收款码收了钱。

奈何他身量干巴,赵煦阳又是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头,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拖拽,铁锹还是纹丝不动。

忽然间,锹杆猝不及防地从铲斗上脱落,孙子轩手上力量一空,向后摔了个四仰八叉。赵煦阳也连带着栽了个狗吃屎,气急败坏地让孙子轩退了钱。

钟晴见状过来看了看,见他们磨蹭半天没干多少活儿,还给她干废了一把铁锹,气得叫他们立刻走人。

但两人一个为了前女友,一个为了麦当劳,死活不肯走,硬是在地里撑了好几天,帮着把几十亩的滴灌管铺完了。

完工这天,钟晴把友人们都请来家里吃晚饭,新来的厨师谢嬢嬢做了七八个硬菜,主食是钟晴母亲昨天寄过来的鲅鱼水饺。

谢嬢嬢是钟晴上个月底请来的。自打开始种地,钟晴几乎每天都带一帮人去海桐客栈吃饭,一来不大方便,二来开销也大。她想把钱更多地花在地里,于是就把暑期开过早餐店的谢嬢嬢请来给大伙儿做饭,一个月给她开三千块钱的工资。

如今正是大理旅游淡季,谢嬢嬢没了收入,二话不说答应了钟晴。但她总觉得一个月拿三千块工资有些惶恐,又执拗地把打扫卫生的事也担了下来。

众人来到钟晴家里,纷纷跟谢嬢嬢打起招呼。嬢嬢趁着他们洗手的功夫,在天井里摆了一张长桌,把菜都端了上来。

钟晴往桌上扫了一眼,问:“嬢嬢,怎么没蒸海鲜?”

谢嬢嬢说:“我今天菜做得多,怕你们吃不完浪费,海鲜明天再蒸噶?”

钟晴说:“没事,蒸上吧,我表哥一会儿闻着味儿就过来了,海鲜壳都能给你吃了。”

谢嬢嬢答应着,又去了厨房,众人也在长桌前围坐下来。这几天地里忙,他们没工夫吃饭,每天凑合着吃,基本都是饵丝配粑粑,碳水加碳水的组合。今晚突然开荤吃大餐,大家都很兴奋。

一转眼的功夫,孙子轩就着回锅肉干完了半盘鲅鱼水饺。正吃着,门口来了个跑腿小哥,孙子轩过去一看,原来是钟晴给他点的麦当劳到了。

孙子轩开心得差点亲上去:“姐,你可太够意思了!”

钟晴笑说:“说了麦当劳管够,你姐什么时候食言过?”

孙子轩拎着两只麦辣鸡翅上蹿下跳,亢奋地来了一段 popping。

钟晴嗔怪说:“别跳了,一会儿给鲅鱼跳出来了。”

两人回到餐桌坐下,孙子轩一脸幸福地啃起鸡翅,钟晴也捡起筷子,一扭头,瞧见赵煦阳正端着碗发饭晕。

谢嬢嬢做饭放辣子多,赵煦阳吃得嘴唇发肿,眼睛泛红,在地里晒了几天,脸和脖子又黑又红,偏还半张着嘴傻愣愣看着钟晴,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

钟晴伸手把他的脸偏过去,说:“我好像看到了你以后老年痴呆的样子。”

饭吃到一半,李天宝果然来了,一坐下就给自己盛了一碗饭,肉菜海鲜轮流招呼,饭碗堆得跟山头一样,最后不负众望地光了盘。

晚饭后,李原野和李海西也过来串门,喝着茶跟大伙儿聊了会儿天,问了问滴灌系统的情况。

钟晴觉得有点冷,进屋披了条围巾,又跟谢嬢嬢一起搬了个火盆出来,丢进去几根木柴,拿松香引燃了,放在天井中央叫众人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