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观道:“朕方才?告诫你的话,你可?要记住,君无戏言。”
冯观哂笑,敷衍地拱了拱手:“那臣与公主告退了。”
终于从?御书房走出来,迎面一阵寒意,让两人松了口气。
外头大雪纷纷,冯观担心姜云初着凉,给她弄了个暖壶,撑着伞的同时扬起衣袍为她遮挡风雪。周遭的太监宫女瞧见京中的浪荡子?如此贴心护着一人,先?是一惊,而后掩面窃笑。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冯观忍不住伸手握住姜云初的手,拿起帕子?为她轻轻拭擦。
姜云初觉得?他此举有些莫名其妙,道:“我手不脏。”
“脏了。”冯观执着地擦着,丝毫没有停下?来之意。
姜云初任由他去,另一手摸着暖壶,凝着窗外雪景,嘴里懒懒道:“皇兄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里,我们成亲本就互相利用,我心里清楚得?很,是不会介意你的风流韵事。”
冯观注视她,温声道:“那都是假的,你是我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姜云初蓦然转头,猝不及防地,与抬头的冯观四目相对。
他们靠得?很近,彼此气息相缠,看对方亦看得?很清晰。
微光中,冯观的眉目深俊,仿佛蕴藏着无限情意。
姜云初察觉到男人颇为真挚,一时不知所措,侧过脸去,悻悻然道:“冯指挥使纵横情场多年,果?真很懂如何虏获女子?芳心啊!就不能放过我?这京中美?貌女子?多的是,我不过是一棵乖剌的蒲柳,不值得?大人你费这多心思。”
冯观当即转头,腰身陡然挺直,衣衫下?浑身肌肉绷紧,放在腿上的手攥成凤眼拳,好似一柄随时要震缨而起的长?枪。
“不会放过,此生绝无可?能!”
姜云初看不见他陡然转为犀利的目光,只?是听见旁边隐隐传来几声咯吱轻响,像有人磨牙。
不知为何,忽地忆起男人曾经在房中磨刀霍霍,那嗜血的眼神。
“利用我就跑的人,我冯少游定会将他千刀万剐,屠他全家,烹他鸡犬。”
姜云初浑身打了个寒颤。
从?前不知晓这男人的身份,可?如今知晓男人可?是手段残忍的锦衣卫指挥使,她不敢再想?从?前那般肆意妄为了。
这回,她是真切地相信,这男人一旦发难,真的会手刃她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