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往四阿哥怀里靠了靠,不知不觉廊下两个身影拥在一处……
这年进宫拜贺,扶摇没有见到连心,只见到三阿哥形单影只地随众行礼。
三阿哥府对外的说辞是三福晋偶染风寒,恐带病气冲撞圣驾与宫中贵人,故而向宫中告假,未与三阿哥同行。
个中缘由,众人心照不宣。
因董鄂家牵连出的种种不堪,三阿哥在年前便已被康熙当庭厉斥,责其“治家不严”、“纵容外戚”。此番拜年,康熙更是全程冷面相对,连句温言都吝赐予他。
年关一过,对董鄂家的清算正式开始,一手掀开此案的四阿哥主动奏请回避,此案最后交给了一向以刚直不阿、清正廉明著称的左都御主导查办。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董鄂家因纵容子弟横行不法、贿赂官员、僭越犯上等多项重罪,受到严惩,三阿哥为董鄂家开脱,揽下了部分罪名,被康熙亲自下旨罚没三年俸禄,于府中闭门思过半年,无旨不得出。
与此同时,胤祥在府中静养多时,伤势终于彻底好转。为感念神佛庇佑,亦为庆幸侧福晋劫后余生,胤祥特意携侧福晋至广济寺敬香还愿。
正巧胤禛与扶摇也在此处为家国安康祈福,双方在香烟缭绕的大雄宝殿前相遇,依礼相互见礼问安。寒暄过后,扶摇与漪兰相视一笑,默契地相携往后院专供女眷休憩的禅房去了,胤禛则与胤祥并肩而行,沿寺院西侧一条清幽少人、古木参天的回廊,缓缓散步叙话。
去岁风波迭起,胤禛总也没寻得机会与胤祥好好深谈,提及乾清宫内胤祥孤注一掷,阻挠废太子解除圈禁,险些把自个搭进去,胤祥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废太子失德无行,怎堪再居储君之位?皇阿玛偏爱废太子,众臣便畏首畏尾,怕引火烧身,不敢直谏。我却是不怕!行正义之事,何惧斧钺加身,纵使雷霆天威,又有何惧?况且……”
胤祥脚步微顿,看向胤禛,“弟弟以为,比废太子更有德行、更具才干、更堪当储君大任者……”蓦地声音小了下去,“这天下,并非无人。”
胤禛轻笑,摇摇头,“十三弟,看来先前那一顿打并没让你长记性,怎地伤才刚好,就又如此大言不惭。”
胤祥跟着笑了片刻,忽然收敛笑意,抿唇,“四哥,我知道。这些日子是你在帮漪兰。若非四哥运筹帷幄,拿住董鄂氏把柄,逼得三哥自顾不暇,漪兰她……恐怕真要因那些子虚乌有的流言香消玉殒了。”
忆及此前胤祥为漪兰据理力争的一幕,胤禛蹙眉,“你就这般笃信这个女子?连自己的前程性命都赌上?”
胤祥对漪兰的信任,并非源于某项铁证,他单单凭着自己的一腔热情,在他心里,信任自己的女人是一件自然而然,根本不需理由的事。
胤祥被问得一怔,骤然想起四哥与他不同。他四哥思虑缜密,谋定而后动,是凡事必权衡利弊、深究根底之人。
“我……”胤祥挠挠额角,不知如何解释这种天然的信任,只得道,“是,弟弟就是相信她!便是她从前和废太子真有过往,那又如何,以漪兰的性情,她当初若仍念旧情,是断不肯委屈自己嫁给我的。”
“她有得选吗?”胤禛挑眉,“你忘了,当初是敏妃察觉你对她有意,怜你一片痴心,才向太后请的旨意。”
胤祥噎住,眸底闪过一丝迷惘,但仅仅一瞬便又恢复了坚定。
胤祥笑道:“四哥,无论以前的事真相如何,现今漪兰已是我十三阿哥府的侧福晋,追究过往并无意义。弟弟不关心,更不在意。她现在好好地活着,陪着我,于我而言,已是苍天眷顾,万幸之至。”
胤禛原想给他下个套,试试胤祥如今心性,未料到胤祥竟豁达至此,“看来你那一顿打没白挨,经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