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了?,包间内空气不流通,酒气混杂着食物味道,有些难闻,顾如?意觉得胸口发闷,于是抱着刘滢的包打算到门外等。

夜幕降临,空气里潮热不减,却丝毫没有减少人们对于撸串的热情,门外的几张桌子坐满了?人,烧烤炉前浓烟滚滚,服务员端着新鲜出炉的烤串穿梭在?人群中,忙得脚不沾地?。

人声熙攘,这是独属于夏日的烟火气。

露天场地?,老板舍不得用电,所以只在?最中央拉了?一盏灯,最普通的灯泡,昏黄光线,可是只一眼,顾如?意就看到了?最外围的那张单人桌。

划拳声、点单声、木炭迸裂声,一切的一切,犹如?过电影般迅速退离。

那个高?大的身影,换下长袍,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短袖长裤,但在?这个南方地?区,依旧特?别显眼。

他就那样坐在?那里,闷着头,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对面前的烤肉不屑一顾。

顾如?意确信自己没喝多,她的酒量早就在?草原上练出来了?,几瓶啤酒而已,对她来说比喝水强不到哪里去。

所以这不是错觉。

原本应该身在?两千多公里外的人骤然?出现在?眼前,她的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此时?此刻,顾如?意猛然?发觉原来她高?估了?自己,自以为心中筑起的铜墙铁壁,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思念、委屈、愧疚,种种情绪翻滚交织。

脑海中有道声音在?不断叫嚣,想让她冲过去,扑在?那个宽厚的胸膛上,挤进那个永远温暖炽热的怀抱,亲吻他干涸的唇,与他肌肤相贴。

顾如?意鬼使神差般地?抬脚,还未落地?,便被一道声音重新拉回现实。

刘滢从卫生间出来后没找到人,拐了?一圈发现顾如?意站在?门口,知道她在?等自己,心下感动,亲热地?挽上她的胳膊。

“看什么呢?”

顾如?意猛然?回神,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

其?实刘滢声音不大,在?热火朝天的烧烤店里完全不起眼,是顾如?意自己心虚,怕被哈日查盖听见。

更怕,再多呆一秒,自己都?会忍不住。

刘滢一边被她拖着走,一边招呼着:“哎哎,走那边,那边近啊。”

顾如?意头也不回:“就走这边。”

两人走出去很远,直到吵闹声隐于黑暗之?中,这才停下来拦车,只是她终究没忍住,踮着脚尖向来处眺望。

最后一眼,她再看最后一眼就好。

哈日查盖来杭州已经三天了?。

哈日查盖临走之?前将?家里的羊群托付给了?巴图布赫和阿斯娜,两人的婚嫁还剩下最后一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周,也是他给自己设定的界限。

找不到人就回草原上去,日子总得过下去。

来杭州是因为他只知道顾如?意的机票目的地?在?杭州,那三个纸箱上面的寄件地?址也在?杭州,可真等他到了?地?方,面对偌大的城市,才猛然?发觉原来自己对顾如?意的了?解比他想象中还要少。

在?这个城市里想要找一个人,与大海捞针无异。

三天了?,哈日查盖给帮顾如?意代寄快递的前房东打过电话,对方很是戒备,死活不肯透露一点有关于她的消息。

直到他几乎哀求地?开口,说两人吵架了?,他找不到她,求他帮帮忙。

对方听完叹一口气,说自己也很久没见过那姑娘了?,临了?挂电话前,还不忘嘱咐他:“那姑娘不容易,你可千万要对她好。”

哈日查盖没反驳,只低声应好。

唯一的线索断了?,哈日查盖像个没头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