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剧烈的疼痛让阮承青眼神混沌,身体战栗发抖,他的下身开始出血,却捂着头,道:“你先出去吧,我能……能处理好。”

朱瞻佑一下子流出眼泪,说别逞强了,你要是疼就咬住我,他把阮承青抱住,亲吻他额头上的冷汗,尝试用信香安抚他。

屋外很快来了人,朱瞻佑在这里不方便,被请出去。

上官明睿急匆匆赶过来,他跑的太快,额头上全都是汗,他想问朱瞻佑里面怎么样。

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

他从未见过朱瞻佑这种表情,眼睛里爬满血丝,身上沾了血,他一动不动,只有手不自觉在打哆嗦。

上官明睿陪他一起等。

阮承青实在忍过头了,这种时候都没听到什么叫声,反而是来回出入的人神色惊慌,明睿心跳的很快,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掌心越攥越紧,捏出了一大把汗。

明睿算不清过了几个时辰,营帐中终于传来一声难以忍受的痛呼,朱瞻佑跪下了,乞求老天不要把阮承青带走。

上官明睿喉咙发哽,他和朱瞻佑在一起这么久,记得十四爷不信天命,更不信神佛。

他看不了朱瞻佑这样,侧过了头。

半晌,稳婆匆匆走出来,她满身是汗,急切道,不行,大人已经没有力气,肯定保不住了,不如现在把孩子取出来,还能活下小的。

朱瞻佑问,怎么取?

稳婆告诉他,把肚皮剖开。

朱瞻佑眼睛血红:“不行!”

“你还是再想一想,里头大人是同意的。”

朱瞻佑不可能同意,这是要阮承青的命。

他闯进营帐时,阮承青还睁着眼,肚皮依旧发硬隆起。朱瞻佑跪在阮承青床前,眼睛像是要滴出血,他用一种极其嘶哑的声音恳求他:“求求你……求你活着……”

“你还年轻,有太多事还没有做……”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以后可以不再出现……”

朱瞻佑第一次不敢亲吻他的手,他怕阮承青厌恶,只能跪在床边,用头一下下砸在地上,血水顺着脸往下淌,也没有停下。

那天,从阮承青肚子里爬出来的小家伙全身红紫,被红布裹着。先出来还有力气细弱的哭,另一个紧紧闭着眼睛,全身冰凉。

朱瞻佑没有往这边看,他的眼里只有躺在床上惨白枯藁的阮承青。

稳婆说这个小的保不住了。

上官明睿抱着那个孩子,解开腰带,毫不在乎孩子身上的粘液血污,抱着他,贴着自己的皮肉暖。

许久,终于听到一声弱不可闻的哭啼。

明睿用力揉了下眼。

他想,阮承青若是能醒过来,会高兴的。

……

太子病了。

口鼻出血,昏厥,太医院令张丰远这日并不当值,被急召入宫,当天夜里,太子被断为头痛症。

此症忌情绪波折,郁结于心,会使人惊厥昏迷,若久疾不医,会成脑岩,但在当下并不严重。

太子问:“脑岩?”

赵常来说:“脑中生出硬块,表面粗糙不堪,像岩石表面坑坑洼洼的样子,取名为岩。”

“……”

赵常来看他发怔,安慰道:“殿下不必害怕,这病看似险恶,却并非无药可治。再说了,谁能让您出事呢。”

朱景禹道:“我不害怕。”

他见过阮承青鼻腔出血,也见过他喝过那么多无用的汤药。

“我只是想,在哥哥身上,那么多人都没瞧出来的病,原来是一夜就能确诊的。”

赵常来叹了口气:“那不一样,您是太子。”

一位年轻的帝王,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