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人火速被送进宫中,盛清帝一声令下,几乎要把太医院翻了个过。

阮承青被送回偏殿。当日他在雍王府,盘盖之下,其中一个碟里放着药,他吃过了。

之后,有些个日子,阮承青的日子都很清净,没人过来打搅。

有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阮承青揉着腿坐在门前,雪花落在白玉似的脸上,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一个药瓶从墙头扔进来,阮承青捡起来,里头是颗续命的药丸。

阮承青一怔,随即想起来,上官明睿病成这样,都没忘了给他送药,十四爷仁至义尽了。

雪下了一夜,隔日天亮,阮承青搓着通红的手,堆了个雪娃娃,全是白色又很单调,他找了条红色的布,给它围上。

阮承青祖籍苏州,冬日少雪,后来到了京都,开始哪哪都不习惯,唯独这雪,实在稀罕。

雪人勾着嘴角,笑呵呵的,阮承青就同他打招呼,也不觉得多闷。

正晌,送饭的宫女来了,一眼看到院中的雪人,脸色大变,上去两脚就踢平了。

阮承青吓了一跳。

大宫女名叫春红,是朱瞻正身边的人,给阮承青送饭久了,多少也有些熟悉,她拉着阮承青往屋里去。

春红道:“你怎么敢的!”

阮承青问:“怎么了?”

“你弄出来的东西,没手!”

阮承青不明白:“啊?”

春红把食盒放下:“宫里最近乱了套,上官大人的手……”

春红左右看了看,凑到阮承青耳边,小声道:“废了。”

阮承青一惊:“废了?”

春红道:“他用手去攥刀刃,几乎要把几根手指都割掉了,听说露着粉肉瓤子,里头骨头看得清楚……”

阮承青问:“这么严重?”

春红道:“当然。太医院里已经掉了好几颗脑袋,前些日子,有个小太监,端了道清蒸凤手香,直接就被杖毙。被如今这宫里,谁还敢说手的事……”

“……”阮承青挺难理解。

春红继续道:“你也小心点,这些个爷,指不定为什么发火。陛下把雍王妃接进宫中,那人家十四爷怎么想……哎……总之,这些日子你就别出门了。”

“嗯。”

阮承青点头。

春红看屋里的金丝碳不多了,嘴上说着要去弄来一些。

阮承青道:“不用了。”

春红听他说不要,暗暗松了口气,金丝碳珍贵,各个宫里都是拿自己的额份,这偏殿不一样,陛下时常会来,她们平日去请碳火,也好说话。

可这些日子,陛下都住在清干宫里守着上官大人,能不能要出来,还真不好说。

春红道:“好吧。”

“你若是不怕冷,那就算了。”

等他吃完,春红收拾好食匣出门,她踏出门,忍不住回头道:“也别太灰心,陛下总还是会来看你的,过去也不是没有过这样。最后,不还是觉得你好?”

“……”

阮承青咧着嘴,极难看的笑了笑。

阮承青并不圆滑,听春红的意思,这几个人都在围着明睿发愁。他真的挺怕有人想起他来,到时候,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不怎么会安慰人。

这些话阮承青不会告诉春红,这是朱瞻正身边的人。

大宫女踏出偏殿还在叹气。

这人真是可怜,脸上那个笑,苦的发涩。可上官大人明珠熠亮,举世无双,没人能比的了。就算再不甘心,里头这位也是真的要失宠了。

隆冬的天,黑的极快,一眨眼太阳就下去了。

金丝碳没什么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