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写本本来就没有合上,敞开的两面都画上了。
他低头,看到了速写本上的画,捏住纸张的指尖突然僵住,好似有几颗石头从天而降,硬生生砸到了他的脑门上,心脏上。
然后整张脸瞬间滚烫。
“……”
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谁能告诉他,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出现在别人的笔墨之下,衣衫半解,甚至以极为情欲的姿势描绘成画的时候,应该如何反应。
是的,那是他坐在教室的椅子上,白衬衣的领口敞开一大片,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拿着钢笔的手指,很长。
那姿势、那表情简直……
他默不作声,翻了一页,画面里出现了双人的。
那一刻,他感觉心里面那轮皎洁莹白的月亮,突然就变成了黄澄澄的。
正在这时,江挽月扑了过来,“啪”地一响,伸手猛地合上了速写本。
她动作太快,他有些突然,猝不及防的,两人目光相触。
两人的脸颊连同耳根子一片都是红晕,死寂的空气里混杂着克制又微微粗重的呼吸,好像恒星在宇宙爆炸,安静得天崩地裂。
他坐在床上,她弯腰站在床前,一手撑着床沿,另一手按在了他的手上,掌心能够感受到他强劲跳动的脉搏。
江挽月背脊都僵硬了,十个脚趾头紧紧地蜷缩着,一把夺过画本藏到了身后,艰涩地问:“你没看到吧?”
主要是这一年来,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睡前画一会画,方便梦里……能具体一些。
她心理年龄都二十五岁了,有这一方面的幻想,很正常的!
祁渊缓缓深吸一口气,侧了侧脸避开她的目光,低声说:“没有。”
江挽月真的想找个地洞钻了,她没试过这么丢人的,还是在最喜欢的人面前,怎么办怎么办,他该不会以为她有毛病吧?
祁渊在他的认知里一直是个端正又青涩的少年,甚至还有几分克制与矜持。
但事实上,她对祁渊的滤镜太重了,十八九岁的少年,意气风发热血方刚的,对这方面的兴趣和意识比女孩子要强烈许多。
在过往的夜里,他也会辗转反侧,也会幻想着她的样子,甚至还要更过分一些。
他只是不说,怕吓坏了他的小姑娘。
江挽月强装镇定地把画册放回了抽屉里,锁上了,然后咳了声,说:“你知道的,我是学美术嘛,经常绘画一些人体写生嘛,正常正常!”
接着又说:“你看你身材那么好,要是能给我当模特就好了!”
天呐,她都说了些啥?
祁渊看到她懊恼地用手遮住了眼睛,他若有所思,
好一会,他站起身,压迫感立刻就上来了,倾身向前一点,唇边带了点笑呢:“也不是不行。”
江挽月又感到羞涩了,但又不肯服软,她仰了仰下巴说:“好啊!下次我就画你喽!”
祁渊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两人不适合在房间里待太久,很快就离开了。
祁渊坐到了周牧旁边,而江挽月被几个不太相熟的同学围着,她脸上尽管挂着笑容,看上去仍然是清冷绝尘的。
和画里狂野妩媚的她……很不一样。
*
当天晚上,江挽月发了条朋友圈。
配图是许昭昭偷拍的他们,她牵着祁渊上楼的侧影,女孩一身冰蓝色公主裙,刚好回头看,而身后的男人穿着白衣黑裤,深邃明亮的眼眸仰望着她。
【今天,江挽月终于把属于她的王子拐回家啦!】
她微信好友很多,瞬间底下的点赞和评论就如同雨后春笋般迅速地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