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既白幼时也是见过母亲受了不少委屈的,不过那时他还年幼还没什么话语权,也对抗不了所谓的“规矩”,可如今他羽翼已丰,也不愿妻子再受和母亲同样的苦了。

况且侯府养着那么多丫鬟仆从,哪里用得着夫人们亲自侍奉。

安今被楚既白拉着走,但还是向老夫人行了一礼,“祖母,孙媳改日再来向您请安。”

聂老夫人冷哼,“日后少来我院里,省得既白又以为我磋磨了你。”

能不来自然最好,安今心里窃喜。

请完安后,安今已是又累又困还饿,也没心思逛园子了。

楚既白之前住得是前院的墨和轩,也没有莺莺燕燕的后院,安今在庐州那段时间,崔夫人又打通了后面的琅华水榭,都是按着安今的喜好布置的,今后也就是两人日后的起居室。

两人一回去,下人们就开始摆膳了。

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安今精神松懈下来,困意就上来了,就等饭的功夫,头就忍不住一点一点的。

楚既白原本还在看送上来的膳食是否合芜妹口味,一扭头就见她困得头都快磕到桌子上了,不由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就这祖母还想要她侍奉用膳呢,幸亏他把人带回来了,要是表妹不小心把碗砸了,祖母指不定多生气呢。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想叫她精神些,低声哄道:“吃完饭再睡。”

安今睁开沉重地眼皮,点头,“好。”

见芜妹几次三番将筷子伸到盘子下面,楚既白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将人抱起,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亲自来喂她。

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叫安今清醒了一瞬,心里觉得有些不妥。

聂老夫人那般提点也就是为了让她知道为人媳,上要侍奉婆母,下要侍奉夫婿。

往日作为妹妹她可以享受哥哥的照顾,但如今作为妻子,她应该主动服侍照料夫君的起居。

思绪辗转了会,但见到送到嘴边的食物,她还是乖乖张口了。

因为她实在太困了。

楚既白从前没做过这样伺候人的活,不过今日做起来也颇为得心应手。

感受到怀里人轻飘飘的重量,楚既白已经琢磨着怎么把表妹喂胖些了。

正这么想着,他又挖了一勺子饭菜喂到她嘴边,见她半天没动,垂眸望去,才发现怀里人已经睡着了。

楚既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人抱到了里间,娴熟地褪去她身上的外衣,好叫她睡得舒坦些。

从庐州远嫁到汴京,安今路上也没怎么休息好,这一觉睡得很沉,直接睡到了下午。

少女刚睡醒的眼眸湿漉漉的,像蒙着一层薄雾,带着些许迷茫和迟钝。

她坐起身来,目光在屋里陌生的装潢游移着,直到看到歪在软榻上看书的男子,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在栖梧院,不是在林府,而是嫁给了世子表哥。

安今掀开身上的被子走过去,“既白哥哥,现在什么时辰了?”

少女声音软糯,像是带着倦意的呢喃。

男人从书上抬起头,见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少女朝他走来,心里一动,将人带到了怀里,“刚到申时。”

安今也没想到自己一觉睡了那么长时间,心里纳闷怎么没人叫她。

她顺着他的力道坐到他怀里,见他手里看得是本游记,反正闲来无事就和他一起看了。

窗外的落日余晖撒在室内,颇有几分岁月静好。

忽然安今小脸一红,按住探进衣襟里的手,嗔斥道:“既白哥哥,你干什么啊……”

“我来检查一下芜妹今天有没有好好带着我的玉佩。”

男人神色格外正经,而他怀里人却双颊绯红,软成了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