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无父子,皇帝年富力强,子嗣众多,过早立太子,不过是迫于萧则留外祖在军中的势力,随着太子展露头角,声望越来越大,先是有个掌握西北大军的外祖,后面又有了文官之首的岳丈,皇帝自然心生忌惮。

太子已收复失地,四海皆服,皇帝不再需要镇北侯和一个威望远超于他的太子,正好借巫蛊之术诬陷镇北侯撺哄太子弑君谋反。

眼见局面无法转圜,镇北侯一力承当罪责,主动上交兵权于边关自尽,只求圣上饶恕太子和镇北侯府留京中的家眷。

可惜结果并不如他所愿。

镇北侯府成年男性被斩首,女眷被流放,太子也被囚于太行别宫。

皇帝生性多疑,哪怕太子已经被迫害至此,他仍不放心,竟命人在他的饭食里下五石散,叫他一步步癫狂,走向自毁。

此后再也没有那个天资卓越的太子殿下,世人再提他,想到也不过是谋害父君未果,暴虐成性的废人萧则留。

剧情里萧则留虽然后面发现了五石散,但也已服用了一年之久,对他的身体和心性依旧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但皇帝藏得很深,萧则留一直没有发现他敬爱的父皇才是背后的幕后黑手,甚至一度以为是虞相叫原身给他下得毒,所以他后来登基第一道圣谕便是将相府满门抄斩。

安今知道她需要先撇清自己和相府的关联,让他相信自己,不然她依旧会走向原身的命运。

待呼吸稍微平复了,她望着男人阴郁的眉眼,比划着解释: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因为虞灵音不想嫁给你,他们就把我扔过来了而已,我不会害你的。

安今并不想让萧则留觉得她心怀不轨,毕竟两人还有一起在别宫待上五年之久,整个太行别宫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要想把被幽禁的痛苦和沉郁都发泄她身上的话,她连躲都没地方躲。

萧则留见她两只手比划着,好似在说什么,一双灵动的杏眼紧张的望着他,她此时穿着鲜红的嫁衣,衬得肌肤雪白,纤细白嫩的脖颈上还有着他留下的指印。

安今见他神情不对,才忽然想到萧则留根本不可能看得懂她的意思。

或许在他们眼里,她一个哑巴就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

所以没有人会耐心去探究她每个动作代表是什么意思,就连萧惊鸿勉强能看懂,也是因为他从小欺负原身,慢慢才看懂的。

萧则留当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他眉头越皱越紧,心头见压抑不住的烦躁让他极需要一个宣泄口发泄出来,而面前这个娇小瘦弱,他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少女,仿佛是再好不过的对象。

他陡然抬手,一道拳风从安今耳边擦过,她瞳孔微震,呼吸都轻了几分。

拳头砸她脑后的床沿,发出的巨大声响震得安今脑袋发沉。

她的长睫颤抖着,很快被泪水沾湿,变得一簇一簇的,整个人害怕的发抖。

男人猛地起身,右拳的骨节还在滴着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滚去偏殿,没孤的允许,不准过来。”

安今连忙从喜床上跑下来,一步也不敢停,刚跨过门槛,就听到身后男人将喜床上寓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挥斥在地上的动静。

男人不仅没有穿婚服,甚至还将她赶去了偏殿,明显是不接受她的身份,也不欢迎她的到来。

偏殿没有正殿宽敞,显然也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处处透着阴寒,没有一丝人气。

好在她的花轿要从相府抬到太行别宫,虽然相府的人不情愿,但是好歹也给她凑了几箱嫁妆,好不让婚礼太难看。

他们自然不愿给些值钱的金银,便随便拿几床被子装了几个嫁妆箱。

安今把相府勉强装箱凑数的被子拿出来铺偏殿的床上,将自己紧紧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