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芦苇荡深处割草的廖翠翠探出个脑袋,戒备的盯着宋离,竭力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不让她有动手的可能性。

除了二丫和宋离,廖翠翠算是在场的唯一女性。

宋离半眯着眸子,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表妹,是你主动下河救人还是我踢你下去?!”

恍惚记得廖翠翠的水性也不错。

“你敢?”

廖翠翠猛的瞪大了眼。

“你猜是他们奔下来的速度快,还是我的脚快?”

宋离扯着芦花叶子就往下面滑,脚还没挨着河岸边的鹅卵石,就听见噗通一声响,廖翠翠像一尾入水的鱼儿般潜入河底,把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丁寡妇给捞了上来。

廖翠翠浑身棉袄湿透,就连头发都缕缕贴在脸侧,瞧见宋离奔来她下意识的往旁边躲,沿着河道飞快的跑了个没影。

就连割好的猪草都被扔在了原地。

……

一个死人救上来有什么用?

丁寡妇胸口已经没了起伏的痕迹,她水红色的棉袄磨破了边,露出里面的柳絮。

宋离顾不得避嫌,连忙半蹲在她身侧,解开袄子,不停的摁压她的胸口,吸气、呼气……

二丫牵着被救回来的孩子奔了过来,小男孩穿着缝满布丁的破旧棉袄,瞧见躺在地上的人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涕泗横流的哭叫:“妈,你醒醒,不要丢下我!”

那悲戚的声音让人感到心酸无比,站在河岸上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眸中都有后悔。

“t丁萍啊!”

一声狼嚎似的苍老女声拔地而起,远远的便瞧见个头发蓬乱的老妇人顺着小路拐下来,她倒三角的眸子微耷,张口就骂:“你要是不想活,就自个儿找根绳子吊死,别祸害我张家的娃娃,那是我老四的独苗苗啊!”

老妇人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女人,直接把那孩子搂进了怀里,不停的安慰:“乖乖!不怕不怕!奶奶在。”

小孩儿的眼泪就像开闸的水龙头,他低声呜咽不止。

躺在地上的丁寡妇忽然抽搐了片刻,嘴里吐出不少的水,意识渐渐清明。

“醒了!醒了!宋知青把人给救活了!”

“天呐,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眼看着丁寡妇半坐了起来,二丫连忙上前搀扶住差点脱力的宋离,生怕把她累出个好歹。

丁寡妇瞧着河岸边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她满嘴的苦涩,拔高了嗓音道:“妈!这就是我的态度,宁投河,不嫁人!”

一石惊起千层浪。

丁寡妇的丈夫意外身亡,她为了孩子留在张家,没想到穷疯了的张家人竟打起了她的主意。

众人或鄙夷或震惊的眼神落在张老太的身上,她老脸臊得通红,怒道:“还不都是穷闹的,你嚷嚷个屁!谁要是乐意要你,两块猪肉我也换!”

说完她狠狠拧了丁寡妇一把,对方露出的白皙皮肤上,有着不同程度的青紫掐痕。

错身而过的瞬间,她冲宋离道了声谢谢,很快便抱着孩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没了热闹看,人散得也快。

二丫去而折返,把扔在半路上的背篓给捡了回来,沉默的把镰刀递给宋离。

宋离有一搭没一搭的割着草,顺口问道:“那位丁寡妇是啥情况,很少在村里见到她。”

二丫面无表情的比划了半天,宋离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宋寡妇为了孩子留在婆家,她是廉价的劳动力,平日里就接点绣活补贴家用,长得还算不错,被隔壁村的鳏夫给看中了,老张家的一寻思,这儿媳妇还能挣笔彩礼,就谋划着把她给嫁出去。

谁知道对方性子烈,投河反抗,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