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道：“他倒是个不计前嫌的，总归是欠他们顾家，没东西可还……”

如今的她是要钱没钱，要票没票，反倒是因为生孩子欠了一屁股的债，就连日常生活都很困难，和顾家的经济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二丫根本不知道如何报答顾野。

始终站在边上的白青枫蓦地开口道：“那日我看他有在收购山核桃和榛子等东西，等明日下工后，我去后山捡点山货，等攒够了给他送过去，就当是还他的人情，咋样？”

今日要不是顾野杀掉那条蛇，他指不定魂儿都能吓掉，哪儿还有精神逮后面的东西。

“嗯，还是你考虑得到位，阿妄哥，能和你在一起真是我的福气。”二丫满眼都是眷恋。

白青枫看了眼躺在二丫旁边的小家伙，一颗心竟也被塞得满满的。

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苦点穷点亦无所谓。

幸福，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

翌日清晨，当宋离起床看见灶房门口，正在被朱蕙兰处理的一堆田鸡时，表情稍微有点复杂。

难道是顾野逮的？

朱蕙兰见缝插针道：“昨儿半夜阿野送回来的，许是知道你喜欢吃这个。”

“他知道我喜欢吃？”

“是、是噢……”朱蕙兰在回答完儿媳妇的问题后，骤然反应过来，她一拍大腿道：“这臭小子，指不定记忆在慢慢恢复，阿离，你再给他一点点时间，千万不要急……”

最初的欣喜褪去，宋离也明白刚才是自己多想，她点了点头没说话，蓦地闻到空气中一股能鲜掉眉毛的香味。

顺着味道往灶房去，灶台上放置着一锅热腾腾的汤。

朱蕙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是今儿一早我特意顿的，龙凤汤，给你补补身体。”

“就是母鸡和蛇肉，一起炖着吃可鲜美了……”

“……”

宋离手中的锅盖差点被丢回去，她慌乱后退道：“我不爱吃蛇肉。”

朱蕙兰一脸讪讪：“那就可惜了，剩下的半边鸡肉，那妈去捡点菌子来单独炖给你吃。”

就算蛇肉再鲜美，宋离都提不起半分的兴趣，她如今是顾家的大肚婆，自然是事事以她为先，在得到宋离的点头后，婆媳两人带着孩子朝着后山去，后山处松树高耸，常年堆积的松叶能滋生各种菌类，朱蕙兰带着墩墩和宋离，从山脚开始往上走。

褐色的牛肝菌、米白的鸡肉菌，在雨后争先的藏在松叶下面，宋离一开始还觉得好玩，可随着山路渐渐变崎岖，她竟有心无力，只得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歇息。

对着朱蕙兰勉强的笑道：“妈，你带着墩墩往上走吧，我爬不动了，就在这里等你们。”

宋离已t经接近孕晚期，适当的运动有助于生产，可朱蕙兰不敢真的劳累她。

万一累出个好歹可不得了。

“行，你在这里等着妈，妈给你捡两朵松塔回去玩……”

这语气，还真的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了。

宋离心下无奈，在原地休整了很久后，迟迟不见这婆孙两回来，百般无聊的她只得在原地搜寻那些掉落的松塔，零零散散的，像是被小动物吃掉了不少，里面还有残余的松子，宋离半蹲着身子，把松塔拢到脚边，玩得不亦乐乎。

远处忽然传来枯枝被踩碎的声响，宋离抬眸望去，并没看到任何人影。

寂静的林家没有其他的声响。

可她心底隐隐的感到不安，她的手扶住肚子，缓缓朝着那边走，嘴里还呼唤道：“妈，墩墩……”

绕过矮树坡，一个陌生男人背着竹篓蹲在地上捡松塔，那背影瞧着分外眼熟。

宋离凝神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