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宋离当年刚下乡插队的时候，因为一只兔子差点和廖翠翠当场闹起来，说她什么都能让，偏偏是喜欢吃的不行，这件事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好长一段时间顾长风都不准村民上山捕猎，免得分赃不匀。

“我没有。”宋离下意识的辩解，却迎来顾野越加凶猛的折腾。

“在这种时候，我不想听到你提起其他男人……”

顾野眸色沉了一分，不足片刻，耐心尽失。

由不得宋离继续思考，他今晚的兴致似乎格外浓烈，情浓时失了力道，差点让宋离晕过去。

夏季的夜空浩瀚明亮，错落的星闪烁，一夜到天明。

……

翌日清晨。

天际刚出现一抹鱼肚白，顾野就翻身下了床，刚睡过去的宋离发出难受的嘤咛，缩在床里侧。

露出来的大片雪白脊背上都是红痕，像枝头上的红梅，凌霜傲雪。

顾野眼神蓦地变得晦暗，他喉结滚了滚，心中明白昨晚自己有点过火，他扯过旁边的凉被盖住宋离的肩膀，把早饭准备好后，这才出门。

副食品加工厂早已走上正轨，给榕树村的村民们带来创收，因为和红星食品厂的合作，让他们完全不用担心客源，顾长风甚至想要扩建厂房，被顾野给拒绝了。

今年的境况明显不好，后期能不能收购足量的山货都是问题，就连梅子村的队长都隐晦地和他说过，今年的青菜比不上去年，指不定得减产，是老天爷不给活路。

这些事情顾野很少和顾长风说，联系货源的事情基本都是他在负责。

他途经莲花村的时候，正巧碰见赵四带着儿子在村口玩，正是上工的时候，一个大男人有这样的闲心，还是少见，顾野把自行车停靠在一边，率先招呼他：“赵四，没上工吗？”

赵四从兜里摸出两颗大白兔奶糖，把儿子打发走，这才迎着顾野的视线走过来。

他摸了摸剪短的头发，撇嘴道：“上啥工？！辛辛苦苦挣点工分还不够填饱肚子的，野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泡在地里……”

顾野侧头睨了他一眼，“当初让你来加工厂，你拒绝了。”

“本本分分地守在一个岗位，不适合我。”他嘴上叼着烟，环顾四周，神神秘秘地凑近：“哥，不瞒你说，最近市场上流行黄货，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干，转手就是这个数，比你守着那加工厂有劲得多，我有拿货的地方，你有路子，哥，咱们一起干呗！”

顾野俯视着他，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赵四，你知道这是明令禁止的，最近镇上风声紧，你还搞投机倒把这一套，收敛点。”

作为过来人，他知道这里面的沟沟绕绕，利益越高，风险越大。

把命折腾进去的大有人在。

这就是当初朱蕙兰要死要活的都不让他干的原因，所幸折腾出一个加工厂，把大部分的渠道都明面化，至少在公社面前过了明路，不会有任何的风险，他懂得分寸，一个村的人，都指望着厂子吃饭的，不敢乱来。

赵四掸了掸指尖的烟灰，眸光落在旁边玩耍的儿子身上，他满脸无奈道：“哥，就靠地里的那点工分，压根吃不上饭的，我们村的人都开始勒紧裤腰带了，就数你们榕树村和大洞村的日子好过，有经营的活计撑着，你看看其他地方，都快揭不开锅了。”

“兄弟劝你一句，树大招风，低调着点儿。”他拍了拍顾野的肩膀，抱着儿子大步离去。

从开春以来，天上就没下过一颗雨。

地里的农作物遭了殃，就连野菜都被挖得一干二净，作为庄稼人，顾野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骑着二八大杠往回赶的时候，路上瞥见不少步履虚浮，瘦骨嶙峋，像幽魂般到处游荡的人，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