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恍惚间,赵青芳说自己有个老同学的儿子,事业做的好,公司就开在她们咖啡店附近,问她店里方不方便做个团购, 对方用以做员工福利。
有生意,方龄自然不会推。
一来二去, 生意渐渐重新被盘活。
没过几天,赵青芳又发微信来, 说别人关照她生意, 合该回请人吃顿饭。
话说到这, 方龄再不懂, 那未免就太迟钝了。
她连忙找借口回绝,却被赵青芳堵了回来:“不过是吃顿饭,又不是叫你明天就嫁人,你急什么。再说了,就你那性子,人家也不一定瞧的上。”
“是是是,那您还让我去自取其辱?”
赵青芳:“那不就指望瞎猫碰到死耗子么,撞运气吧。”
“……”
在赵女士的强压下,方龄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去走了个过场。
对方名叫陆恪,年近三十,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坦言也是被家里逼的没法子,才有的今天这出。
方龄听完如释重负。
摒弃掉某些压力,两人的相处就变得自然许多。不必束缚在相看的尴尬中,连酒都多喝了两杯,聊的还算愉快。
陆恪见她爱酒,临走前说自己有朋友开了个酒庄,里头藏了不少好酒,问她感不感兴趣,过去挑两瓶。
跟着陆恪到酒庄之前,方龄从没有想过会遇到许璟伦。
若是她能未卜先知,怕是今晚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走这一趟的。
许璟伦靠在长沙发上,只穿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半卷。一如既往的清正模样,没戴眼镜,抬头看过来时,那双漠然的眸子轻眯,似是也有一刹的诧异。
更让方龄哑言的,是陆恪竟然认识他。
他们熟稔地打招呼,便看见许璟伦把眼镜戴上,表情略显晦涩。
方龄只好跟上,这会儿“临阵脱逃”,反倒显得她多矫情似的。
既说了好聚好散,他们也没深仇大恨,不过是盖过一床被子的情分,散场后点个头就过去了,不至于叫人难堪。
方龄思忖间,陆恪已经同他们聊上。
许璟伦唇角扬着几分客套的笑,隔着袅袅青烟相望时,头一回有种深谙名利场的老成感。
酒庄老板问起方龄,陆恪介绍说是家里相熟的妹妹。
在场的眼皮活络,这番保守的说辞听听就好,大抵也能猜出几分原委来。
许璟伦敛下眸,噙着薄笑,看不透在想什么。
方龄忽略掉那抹存在,笑说,“没提前知会一声就过来,打扰了。”
酒庄老板客气说怎么会,说着就带她下酒窖。
酒窖开着冷气,比屋子外头的冷风更萧瑟。底下光线暗,空气闭塞,窖门一开隐隐有股陈旧的酸涩味。
方龄走在台阶上,下意识拢了拢衣襟。
酒庄老板边走边给她介绍,直到来到酒柜前,他推荐了几款适口性好的红酒,让她考虑看看。
没一会儿,上头有人喊他,他说了句“失陪,你慢挑”,便先上去。
方龄看着一排排酒柜,一时犯难。她指尖轻扫过瓶身,刚要捧一瓶出来,只感觉昏昧的灯光被一团阴影笼罩,就连她也落入到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中。
许璟伦站她身后,伸手微微往里一推,酒瓶重新归位。
方龄局促转身,“这什么意思?”
许璟伦平静道:“这瓶不适合你。”
方龄从他半禁锢的姿势中脱身,语气漫不经心笑道:“没有所谓适不适合,只有喜不喜欢。”
许璟伦毫不在意,伸手取出一瓶99年份的罗曼尼康帝。黑皮诺葡萄酿造,价格实在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