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恒说:“还没有,说是京广的陈总还没到,要再等等。”
向晚垂眸,睫毛轻颤下,径自又喝一杯。
没过太?久,要等的人就到了。
向晚缩在一个最不起眼,甚至能马上溜去厕所的角落里,透过礼堂巨大高悬的水晶吊灯不由自主地望过去。
借着那两杯的酒劲。
就像走马观花似的,去看那个男人,去回望荒唐事做尽的那一年。
陈景尧神情?冷峻,仍旧那副清贵自持的作派。
利落的黑色西装,腕间是他最爱的那块朗格表。脸上带着些对名利场的厌惫,却仍旧温和肃雅。
他同市领导握手,又和江让说了两句话,似远非近。
就这么大着胆子?自我尽兴的几秒,向晚看到他淡漠的眼神扫落过来。甚至还没有相对的机会,她已经仓皇转身。
酒在手边,又是一杯下肚。
杨一恒见状拦她,“别喝了向晚,一会儿该醉了。”
向晚点头。
鼻尖的酸意顿时被酒水的辛辣顶上来,她眼眶倏地泛红,葱白的指尖抚了抚眼角边。
真醉了就好。
真醉了就当是一场梦,多看两眼又何妨。
只?是一年恍若半世。
唯一没变的是,她仍旧与他站在阶级分明的两端,以一种?绝对相斥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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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以为经过这一年的沉淀, 自己早就?能做到百毒不侵。可细密的情绪如同气泡般跳跃在心尖,如?影随形。她那双止不?住发颤的手早已出卖理智,叫她溃不?成军。
原来不?管过了多久, 那些没法淡忘的人连出场都像是种凌迟。
这一刻呼吸放缓,身体不自觉跟着僵硬。
觥筹交错的宴会厅人影憧憧,纵使过去太久,她还是能从人声鼎沸的频率中, 敏锐地捕捉到陈景尧的声音。
好似一瞬, 时间停滞, 酒停笙罢。
那道?嗓音清沉依旧,与曾经无数次贴在她耳边轻笑时一样, 蛊惑暗哑。
向晚连做梦都?没梦到过,像是个信守承诺的君子。他吝啬的不?肯探入,又是不?是早已将那段风月抛诸脑后。
杨一恒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抬起头的一瞬间, 正巧与那道?过分阴翳沉冷的目光对上。
他莫名感到心慌,微微皱眉。
余光里看到向晚又拿了杯酒, 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腕, “你不?会已经醉了吧?”
向晚抬头看他,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正色道?:“我说我酒量其实?还可?以的你信吗?”
杨一恒跟着?笑, “行, 怪我多管闲事。”
向晚笑容紧巴巴的, 微微侧过身, 掀开眼帘重新?看过去。
那边的陈景尧还在和市领导讲话, 周围围着?几?个媒体摄像机。他一眼没往这边看,叫她的心缓缓落回原地。
这时觉得自己多虑, 文化节这么?多人,衣香鬓影的各个长?袖善舞,他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她。
直到郭台端着?酒杯走过来,拉过她的手臂说道?:“一会儿等陈总空,咱们也过去敬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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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想,早晚还是来了。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风暴眼,各界人士高矮肥瘦,能搭的上的搭不?上的,借着?这个机会全都?奉迎上去,恨不?得能在他陈公子心里留下个姓名。
向晚的目光几?近不?动,趁着?眼下交错的光影,肆无忌惮地多看两眼。
他清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薄唇微抿。
和从前一样,多数时间都?在听,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