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忍不住尖叫两声,热水陡然浇灌而下?,顷刻就将她浑身都?打湿。
始作?俑者笑,手上已经掐到软肉。他?丝毫没有觉悟,笑说:“你不热?冲个澡不好?吗?”
向晚气得推他?,大骂道:“陈景尧,你这个神经病!”
陈景尧笑个不停,“稀罕。就喜欢你骂我。”
“神经病,你为?老不尊,老不正经……”
“晚晚,洗个澡而已,谈什么正不正经。还?是你希望我……”
后头?的声音逐渐听?不清,只剩下?细碎的呜咽声,又被吃进去。
磨砂的玻璃门上不时泛起指印,由深到浅,氤氲的雾气下?是一条条支撑不住的水痕,伴随着水渍缓缓滴落下?来,又消失不见。
时间被凝滞,向晚忘了最后正儿?八经冲澡是什么时候。
只知道她饥肠辘辘出门,天早就黑了。
想打卡的那家茶餐厅已经打烊,她气到不行,足足骂了陈景尧三条街才顺过气来。
第二天一早他?们去的迪士尼。
陈景尧挺不情愿的,奈何前一晚向晚的气还?没出顺,不得不“委曲求全”陪玩。
向晚在周边商店买了个玲娜贝儿?的发箍,走前她又想起陈景尧来,重新折回去。
陈景尧见状眉心一跳,立马脸一板,“你想都?别想。”
他?看着她手里那只熊,满脸写着拒绝。
“好?吧。”向晚重新放回去,拉着他?走了出去。
港迪人不多,向晚拉着陈景尧几乎把所有项目都?刷遍了,才发现他?好?像有点恐高。
她笑个不停,像是找到了他?的弱点,“没想到陈公子还?有怕的事儿?呢。”
陈景尧面不改色解释:“只是有点近视看不清。我不太?喜欢难以掌控的感觉,到了高处也一样。”
“那你现在能看得清吗?”
陈景尧低笑,“嗯,能看清你傻笑的脸。”
向晚总是说不过他?,这回倒是没生气,笑得更傻了。
晚上的烟火表演令人震撼,结束许久向晚还?沉浸在其中。
可烟火流逝,昙花一现。
人生又何尝不是,所以才想要抓住最后一点时光,让这场黄粱梦更长一点。
但她忽略了,游乐园也终有打烊的一天。
陈景尧注意到她的表情,将她拉到怀里,“还?想看?我找人安排。”
向晚却拉住他?拿手机的手。
她摇头?,“陈公子到哪都?喜欢搞特殊嘛。再多来几次,也一样是要结束的。有遗憾才更好?。”
有遗憾才叫人不会忘记。
向晚想她或许天生就是个自虐狂吧,非要永远记住这种痛觉,在之后的每一晚想起来都?像是缺氧的鱼,扑腾扑腾挣扎着,享受濒临死亡的孤寂感。
那晚回去她格外主动。
人坐他?身上,手更是造次着探。
陈景尧受用?得很,他?喉结上下?滚动,吻落下?去,没一会儿?就掌握了主动权。
窗帘后是澄澈的海,和绚烂的夜,交相辉映的灯光越过太?平山顶,照亮满室的旖旎风光。
向晚闭着眼,接受从他?嘴里渡过来的气息与步调,同频共振的情/事默契十足,仿佛两人生来就是天生一对。
这个念头?叫她恍然,叫她不忍心。
可内心清醒的沉沦,直到尝到咸湿的味道才轰然发现,早就到头?了。
她用?力抱住他?,稳住心跳。在一次次月光笼罩的惆怅之中,剧烈的呼吸缓缓平息下?来。
向晚咬着牙,对他?说了句:“陈景尧,我们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