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不了门,便只能透过窗外往。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却见院外一人被拥簇着请进了主室,身后还跟着闻锦。
那人看着年轻,不过二十几的模样,身量也高,气度更是清贵无比。
他裹着纯白色披风,领边围着一圈绒,瞧着那色泽,应当是白狐狸的尾,上头还缀了几根骚里骚气的红毛。
她先前同鄢容赴过一场宴,当日整个萦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几乎全都来了,虞清光虽说并未仔细去瞧,但却有些过目不忘的本事。
今日来的人,当时并未在宴上见过他。
况且,作为鄢容贴身侍卫的闻锦,能让他亲自去接的,应当不是什么普通人。
虞清光有些想不明白,萦州地远,鄢容本着使持节的官职来查人,这才会亲自来到萦州。
而如今鄢容待在萦州不走,也是为了等候新上任的刺史。
难不成,这人便是上京派任来的新刺史?
思及此,虞清光面色一喜,鄢容与新刺史相见,恐怕要耗费不少时间,烟景趁机出去打探钟子盈的消息,应当是来得及的。
她转头去唤烟景,小声的吩咐了她几句后,烟景严肃的点了点头,这才推门出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新刺史上任,这刺史府的人手都调走了还是怎得,烟景此番前去十分顺畅,来回也不过只有一刻时间。
烟景关上房门,跑的尚且有些气喘。
虞清光问道:“如何?钟才子可是动身了?”
烟景点头:“钟才子一家都去了,今晨一早那钟家的大门便已经落了锁。”
听到这个落了锁,虞清光终究是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彻彻底底的沉了下来。
烟景靠近虞清光,一边喘着气,一边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她:“小姐,这是钟才子留给你的信。”
虞清光愣了一下:“你从哪得来的?”
按理说钟子盈不应该知道她定然会找他,怎么就恰巧留了封信,还正好送到了烟景手里。
烟景:“是钟才子托灯笼铺的老板送的,奴婢来到钟家门口,灯笼铺的老板就在门外守着。”
虞清光这才放了心,接过信封拆开。
是钟子盈的笔迹,信纸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等我拜官入仕,定为你讨个公道,娶你过门。
钟慈。
虞清光连忙将手中的信纸揉成团,心里有些愕然。
......为她讨个公道?
她先前已经和钟子盈说的很清楚了,希望他绝对不要牵扯进她与鄢容之间的恩怨,可却不想钟子盈竟是这般不听劝。
鄢容身份非同一般,即便是钟子盈当真拜了官,几年内也不会有什么起色,想要与誉王抗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为何非要这样...
虞清光拧起眉头,方才心里刚放下的石头,这会儿又悬了起来。
她本来是想等鄢容待她回京都时,自己借机逃走的。
若是她成功在路上脱困,却留下钟子盈在京都一纸御状告上皇帝面前,这便不止是她与鄢容之间的纠葛了。
虞清光越想眉头蹙的越厉害,她手肘抵在妆台上,手里的信纸被她无意识的搓成一团,指尖不停歇的拨动泄露了她烦躁的心神。
虞清光想的实在入神,正思虑要不要再送出一封信去,告诉钟子盈自己的心中所想时,却发觉揉捏着纸团的手被轻轻压过,下一秒,攥着纸团的手便空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见眼前的窗棂前拢着一道影子。
那人便是方才虞清光见到被拥簇着引去主室的人,彼时他脱去了外头的披风,露出来一头的绛紫色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