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雨声似乎又猛烈了一些,噼里啪啦砸的她心里乱糟糟的。

她站起身,抬手推开窗户,朝着先前鄢容的位置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虞清光抿唇,快速将窗户合上。

她回应烟景:“没怎么,歇息吧。”

烟景应了一声,随着随着虞清光走到榻前。

虞清光解了衣裳,躺下后却是久久不能入眠。

外头雷声阵阵,伴随着闪电,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烟景隔着一条珠帘,在外头的罗汉床睡下了,虞清光眼中一片清明,半分睡意也没有。只好掀起帷帐,将那妆台前的窗户推开。

雷声仍旧轰隆,雨声犹如河水倾倒。

窗前外头挂的红灯笼灯油似乎也要燃尽,火苗被风吹得摇曳,隔着外皮的糊着的一层纸,才不至于被吹灭。

昏暗的光照亮庭前长廊的一小片区域,湿漉漉的,雨水砸在上头,响的清脆悦耳。

虞清光支着脑袋向外望,另一只手伸出窗外,想要去接外头的雨水。

雨水倾斜着扫进庭前,却并不能落进她的手中。

她喜欢听窸窸窣窣的雨声,在无边夜色里,潮湿却静谧。

寂静中,却听外头啪嗒一声响,似乎是瓷器摔碎的声音,离她并不太远。

虞清光收回手,有些疑惑,可一想外头风那般大,估计是房上的瓦片被吹落,摔在了地上,便也并未在意。

虞清光不知道坐了多久,外头的雨声终于停歇,大雨过后便是刺骨的冷,寒风兜过,吹鼓她的衣摆,虞清光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她半阖起窗棂,只留出一条缝隙,自己摸上了榻。

虞清光熬了半个夜,刚躺下后很快便睡着了。

她这几日总睡得不好,天还未亮便已经醒了过来,今日醒来时,外头已然大亮。

虞清光盥漱后,便想要出门,昨日下了一夜的雨,空气应当会清新不少。

她穿戴好衣裳,正要推门,却见烟景面色犹豫,支支吾吾的,似乎要说些什么。

虞清光狐疑:“怎么?”

烟景咬了咬下唇,拉住虞清光道:“小姐,要不还是别出门了吧,外头挺冷的。”

虞清光并未在意,只是笑道:“我多穿一件就行,外头空气尚且不错,你也多穿点。”

烟景再次上前拦住她,迟疑道:“小姐身体不好,奴婢怕小姐染了风寒。”

虞清光拧起眉头,这才发现烟景的反常,烟景很少会这样,这般拦着她恐怕便是外头有些古怪。

“外头有什么?”

烟景只是抿唇不答,不肯让开半步。

见势,虞清光没有再开口,而是绕过烟景,推开房门,四处望了一下。

趁着余光,虞清光看到右侧多出一抹黑色身影。

虞清光转头看过去。

不远处的廊庑下,鄢容斜坐在檐廊上,背靠红漆粗木柱廊。

他一腿曲起,踩着檐廊,一腿平展放下,手里拿着一壶白瓷酒瓶,搭在膝上。

瓷器的壶把仅仅是被他指尖勾住,晃晃悠悠,有些摇摇欲坠。

他的脚边,赫然躺着被摔成数瓣的白瓷碎片。

从他的方向望去,视线正好落在她房中半开着的窗户。

虞清光看着鄢容脚边的碎片,有些愣住。

昨夜晚上的那瓷器摔碎的声音,便是鄢容脚边的酒瓶么?

若是不假,难道鄢容就这般,在外头坐了一夜?

虞清光拧起眉,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只觉得鄢容这袭玄衣,颜色更重了一些。

她走上前,在鄢容面前停下。

一股湿漉漉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