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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光被关在黔州的这几日,唯有第一日翟星霁来给她送了药,再后面便是一个小姑娘来给她送药包扎。

翟星霁便再也没出现过。

小姑娘名唤严祯,不过才十二岁。

模样十分讨喜,看起来怯生生的,可包扎的手却是利索,想来是城中药铺的打杂的药女。

似乎是听了命令,严祯来给虞清光送药包扎时从来不主动说话,是后来虞清光反复问了,她才小声的回了她几句。

又过了几日,屋外头的锁链被取了下来。

虞清光能到外面走动,不过也只是在一个破落的院子里活动,外头还守着不少侍卫。

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艳阳高照,全然不见冬日的冷意。

虞清光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孤立无援的被关在这里,与其整日唉声叹气,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严祯在院子里晒草药,她便搬着凳子坐在院中晒太阳陪着严祯。

这院子是严祯的,她父母双亡,只有她和姐姐两个人生活在这。严祯说她和姐姐以靠采药谋生,这会她姐姐去山上采药了,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回来便能带很多草药。那时两人就会晒干草药,拿去城中的药铺卖了,赚一些闲钱。

此外她还在药铺做工,不过只是一些简单的抓药和包扎,却是不会看病,主要是她怕生,也不太敢同人说话。

翟星霁将她送到严祯的院中,也是给了她不少银子。

严祯不爱说话,可说到了翟星霁,却不免话也多了几句。

“那个哥哥人挺好的,他给了我几十贯钱,换成银子都要好几十两,够我一辈子花销了。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银子,他说银子太大了,怕别人找不开,把我的钱骗走。”

严祯还谢谢了虞清光:“如果不是你住在这里,我也拿不到这么多的钱。姐姐,我娘和姐姐说了,像你这样能给我带来好处的,就是我的贵人,在我家里住的这些日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虞清光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笑:“谢谢你,严祯。”

一晃,就这么过了□□日。

虞清光身上的伤好了不少,但并未彻底痊愈,抬手或是做一些幅度较大的动作,还是会有些发疼。

这几天她没事就坐在院子晒晒太阳,再帮严祯整理草药。

她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也不去管,心无旁骛的放空发呆。

至于起居琐事,做饭烧水都是严祯和她一起来,她还把自己的首饰给了严祯,教她挽发。

她不得不承认,没有了俗世的牵绊的日子,让她很惬意。

但虞清光却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这日天气蒙了尘,从早上便不见太阳。

虞清光怕再冻到肩上的伤,便整日没有出门,刚入夜便躺下睡了。

她睡觉本来就浅,外头一点动静都能将她惊醒。

模糊间,她听见外头有甲胄碰撞的声音,还有细碎的脚步声。

虞清光刚睁开眼,还未起身,那紧闭的房门便被一脚踹开。

一股冷风冲入室内,还卷着大片的雪花。

下雪了。

跟着雪花进来的,还有个男人,虞清光不认得他。

他穿着刺目的银甲,手中拿着长枪,大步上前,一把拽起了虞清光,将她从床上揪了下来。

虞清光被大力托在地上,牵扯到了手臂上的伤,疼的她龇牙咧嘴,忍不住惊呼:“等等,我的手臂。”

严祯躲在墙后,露了半张脸,似乎非常害怕这些人。

可见到虞清光被如此粗鲁的对待,却还是忍不住喊了出声:“你们不能这么对待姐姐,哥哥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