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层霜,不觉已到寒冬。

天色亮的晚,早市也便开的晚。

只等天色大白, 才见有人裹着粗布棉袄推着架子车,前前后后慢悠悠的摆上了小摊。

不会儿, 蒸笼的白气袅袅升到房顶,街上的人也渐渐地多了。

靠西的拱桥下的河水结了冰,薄薄的一片,只等日头一热, 便会融化裂开,如片片玻璃浮着,最后沉入水中,方投出桥和树的粼粼倒影。

只见拱桥上行人挤挤攘攘,一男子穿过行人, 直奔桥边的矮门商铺。

男子一袭浅青色罗锦,外罩靛蓝银纹披风, 鬓发高束, 以折扇掩面。虽气度不凡, 可见他左顾右盼,神色躲闪,倒显的有些鬼祟。

他撩起铺前的布帘,猫腰走了进去,顺带将外头的门给半掩上。

屋内,一个身着鹅黄襦裙的女子坐在柜台前,正雕刻着什么, 她低眉垂额,面罩一层轻纱。曦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 将那浮起的木屑照的分明可见。

听到动静后,女子循声抬头,见了来人,方才扬起一抹笑:“晏姐姐,你怎么来了?”

楚晏收回折扇,解下披风搭在了靠墙的椅背上,走到虞清光面前,点了点柜台,语气责怪道:“我若是不叫你,你几时能回府?”

虞清光起身,摘下面纱,用帕子擦了擦手,上下看了楚晏一眼:“你怎得这身行头?”

楚宴道:“我刚从马场上回来。”

她扫了眼铺中的陈设,虞清光身后的摆架上,明显比上次多了不少玩意儿,“这些日生意可好?”

虞清光笑:“来瞧的人是不少,只是嫌弃我的手艺,不肯买。”

楚晏走到窗前,将半掩的窗户关上,“没有生意就回去吧,你府上里外也要操劳,回去又要堆积不少事,回头别累出病了。”

虞清光听话的收拾东西,将那刻具一一擦净:“家中的琐事这些日都是乐安管的,她学起来挺像的,让我放心不少,这才偷了几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