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谁而避讳,虞清光自然知道。

她既与鄢容坐在一处,那她的身份便不言而喻。

这堂中除了鄢容官职最高,其下的便是长史,落座在左侧首位。

他轻咳了一声,压下堂中的私语,站起身来,手执酒盏对着鄢容作揖,“多谢大人肯赏脸赴宴,这是下官府中窖藏多年的九酝春酒,下官先敬您一杯。”

这长史瞧着正值壮年,面容白净,说起话来也十分和善。说罢,他不待鄢容回答,便兀自以袖遮面,一饮而尽。

接着,落于长史之后的男人也站起来,他生的膀大腰圆,下颌围了一圈胡子,穿着胡服,瞧着应当是个武职。

他学着长史的模样,双手执酒盏,“久闻大人盛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下官也敬您一杯。”说着便一饮而尽。

旁人见二人如此,便纷纷效仿,举起酒杯:“敬大人。”

这话不是劝酒,鄢容官职高,自然不需要同饮,只是稍一点头,当做回应。

长史放下酒盏,看向鄢容继续问道:“不知大人这几日住的可还顺心?下官这还有所宅院,乃祖上所留,山清水秀,若是大人欢喜,也可搬入下官府邸小住。”

鄢容只是淡淡道:“不劳烦长史,一切顺心。”

这长史热切无比,转而切了话,他拍了拍手,打外头进来一众女子,个个轻衣飘带,袅袅娜娜的托着玉盘进了殿中。

上一道菜,他便细心的介绍一道,待那菜品上完了,他又拍了拍手,进来一众舞女,这才落座。

长史并非是萦州人,乃是西地的槐州,西地口味偏甜,那九酝春酒便是槐州的特色。

虞清光听他说这酒被他娘子多加了一味果酿,入口甘甜不腻,更不会喝醉,难免有些心动。

堂中歌舞不断,实在是赏心悦目,虞清光喜欢看这些,便为自己斟了一小杯,刚准备拿起喝下,却见右侧有东西一晃,酒盏上头便压了一指。

那根手指骨节分明,十分修长,指腹正好碾在盏沿,杯盏乃白釉所制,洁净冰凉,与那玉指作衬竟也相得益彰。

虞清光抬眸看去,压低声音道:“做什么?”

鄢容也垂眸看她:“你喝不得。”

虞清光并不太喜欢这般管束的感觉,她并不搭理鄢容,而是用了力道,抬手掰开那压在杯沿的手。

鄢容见虞清光要掰开他,便眼疾手快的勾着那酒盏,抢先一步夺了过来。顺手便将那果酿饮下,把酒盏放在自己的右手边,以免虞清光再取。

虞清光看得有些窝火,便皱眉看他,语气算不得好:“大人未免管的也太宽了些。”

鄢容被她横了一眼,只觉得她不如先前淡漠,终于有了些表情,不但不恼,心情反倒还好了不少。

两人这边正低语着,歌舞便停了下来。

长史刚想抬手招呼人,便见那武职大汉抢先一步站了起来,“大人,既然有酒有肉,看这软绵绵的歌舞岂不无趣?”

说着,他也拍了拍手,外头便徐徐进来一位女子,女子身型高挑,白衣罗裙,袖口用带子系着,青丝高束,手执长剑,瞧着十分英姿飒爽。

武职大汉道:“此乃下官爱妾,颇爱舞刀弄枪,不如便让她为大人献上一舞如何?”

鄢容对这些不感兴趣,可见座下人个个都好奇的模样,便点了头,算是应允。

女子得了准许后,便持剑舞了一番。

一舞罢了,有人朝着大汉连连夸赞恭维,便是连他谋得好妾这话都说出来了。

大汉被夸得得意,甚觉长脸。他向来认为,好东西自当要展示出来,赢得了夸赞,也是变相的夸他自己。

自打那歌舞上来后,他发觉众人都看得起兴,唯独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