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容走的极慢,一步又一步,虞清光便在这极慢的路程中起了一身的汗。

或许是雨斜入窗棂,溅在了她的衣衫上。

外面的雨淅沥不止,夜色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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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虞清光醒来后,外头还灰蒙蒙的一片。

床边点了烛,她抬手遮了遮眼,挡住了闪烁的光,待眼睛适应了,这才放下手。

鄢容正在榻边穿着衣裳,见虞清光抬手挡光,便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她,将那帷帐又拉近了些:“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虞清光将手缩回去,眯着眼问了句:“那你起来做什么?”

鄢容道:“父亲传我过去,他和娘也不去围猎了,同大哥大嫂留在府中,许是有事吩咐我。”

前些日子,就在鄢容和虞清光外出玩儿时,许景盈身子不爽利,传了太医瞧了一眼,竟是发现有了身孕。

原本这夏藐誉王一家都要去,许是念着许景盈的身子,誉王同誉王妃等人,才会特地来留在府上。

虞清光点了点头,翻过身去又闭上了眼。

再醒来,外头天已大亮。

昨夜折腾的晚,今早醒过来身子仍有些疲惫。

她刚盥漱完,鄢容恰好从外头回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虞清光便顺势拿起了一块吃下。

还是热的。

鄢容道:“路过灶房特地拿过来的,慢点吃。”

他说着,又端着桌子上的茶盏递过来,虞清光便就着他的手喝下。

“父亲传你过去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照顾好你和小妹,夏藐上女子博戏有几场她要参加,要我多看着她。”

虞清光一边听他说,一边又塞了两块糕点,还不忘评价:“好吃,带着路上吃。”

鄢容点头应下,问道:“你可都收拾好了?陛下的銮驾马上就到王府了。”

“收拾好了。”虞清光用帕子擦掉手上的糕点碎屑:“我们同陛下一起?”

鄢容点头:“乐安蹭的是永安的马车,正好路过王府,我们便随着銮驾一起走。”

虞清光记得,鄢乐安同永安公主关系十分要好。

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整了整仪容,随着鄢容一同出了院子。

虽说鄢家与天子同姓,但毕竟一个是君,一个是臣。

三人自然是要在府外等候皇帝銮驾。

不多时,便见远处行来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前头有骑兵引着,后面跟着三五辆富丽堂皇的马车。

马蹄声和车辙声此起彼伏,最后在誉王府门前停下。

三人见过帝后,这才各自上了马上,鄢容的马车则是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队伍仪仗浩大,走的自然也慢慢悠悠,虞清光刚上了马车,便有些困顿,她只好掀起帘子透气。

这时恰巧一人骑马掠过,惊起一阵微风。

马上之人着一袭蓝色锦缎,身姿不凡,恰好她也认识。

是钟慈。

鄢容见势便蹙起了眉,这活儿他了解。

夏藐之行,天子銮驾前,皆由驸马在銮驾前开路。

鄢容便问了一句:“为陛下驾马开路的怎么变成他了?”

即便朝中无驸马,但也轮不到一个翰林院的人吧?

闻锦回道:“公子有所不知,原本是该轮到世子的,但世子妃有孕,世子便没跟着去,陛下左右寻不到人,只好让钟侍讲骑马开路了。”

“侍讲?”鄢容问道:“之前不还是翰林院编撰吗?”

闻锦道:“先前的确是编撰,只是这几日陛下突然便叫他跟在身边做侍讲学士。”

虞清光在一边听着,忽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