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舞女手挽飘带,身姿柔软,映出满室春晖。

外头风灌进,那被吹鼓的不知是舞女手中的飘带,还是那垂在梁下的纱帐。

翟星霁斜靠在榻上,曲起一腿,身上搭着一方绣金的小毯。

银白的酒杯已见了底,被他捏在手中把玩。

他一袭明橙色衣袍,外罩细纱,衣领微微斜着,露出一角分明的锁骨。

似乎是醉了酒,他薄唇泛着些红,脸色却白了几分。

翟星霁相貌本就偏于精致,眼尾上勾,总是有些轻佻浪荡,配上这明艳的衣袍和白净的面容,更显的阴柔骄矜。

可偏他长眸微敛,惫懒的耸着眼皮,眉间浓郁的恹色压下,将那眼尾勾出了凌厉之意。

他静静斜卧在榻上,眉目低垂,似是睡着了一般,唯独那沿着杯沿辗转摩挲的指尖,让人瞧出他尚且有一丝清醒。

外头红烛摇曳,一片喜庆,因此楼阁内并未点太多蜡烛。

屋中烛芯闪烁着,显得他那明橙色衣袍都暗了不少,比那外头的灯笼还要红上一些。

红衣下,玉骨雪貌,犹如霜华。

满室红光让竟让他衬出些颓靡的幽暗之色。

一曲舞罢,有人装着胆手执酒盏上前,伏在榻边,攀上他的腕,低声轻语:“公子,可是有心事?不妨让奴家为您排忧解难?”

翟星霁垂眸,看向那女子。

问道:“何为心事?”

他将指尖点在女子手背,微微用力,将她推开,只是轻佻一笑,再不言语。

第059章 第059章

天色将晚, 天际泛起了一层薄金。

鄢容居所宅院靠着外街,离客堂有段距离,倒也算静谧。院中的小亭和花簇都扎着红结, 灯笼也挂着,点上了灯, 一片喜庆安宁。

虞清光在床上坐了许久,鬓上凤冠沉重的紧,压得她脖子泛酸。

烟景便站在一侧替她揉着后颈,又拿着煮熟的鸡蛋在上头滚着:“小姐, 好些了吗?”

虞清光笑了笑,将鸡蛋拿在手中:“好多了,你不用忙活了。”

说着,她便将那鸡蛋在床沿上一叩,开始剥壳。

烟景连忙拦住她:“别别小姐, 这鸡蛋用过了,吃不得, 你若是饿了奴婢去给你拿一盘糕点。”

她将那鸡蛋拿过来, “再说, 这味道也不怎么好闻。”

虞清光一想,倒也是这个理,便不再开口。

谁知烟景拿着鸡蛋刚出门,便又折了回来,连带着浅桥也进了屋内。

“小姐,鄢、鄢,”她未出口的鄢容两字在舌尖上打了个转, “姑爷来了!”

话一落,便听见外头渐渐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倒不像是鄢容自个儿来的。

虞清光连忙端坐身子,理了t理衣袖和裙摆,最后拿着喜扇掩面,浅桥和烟景就站在她两侧。

外头嘈杂声随着鄢容一同进来,不瞬这房中便挤满了人。

虞清光知道,这是新婚之夜吵房的礼俗。

虞清光在内室的床上坐着,吵房的人便堵在那珠帘后,窗牖不知何时被推开,也露着一个个叠起来的脑袋。

人又吵又挤,鄢容便从这人群中被鄢乐安搀扶着走了出来。

他颊边略有红晕,眉目间有些倦怠,靠过来时,裹挟着一股浓郁的酒气。

鄢容靠近虞清光,正好将她拢在了自己身影里。

他这么一挡着,吵房的便有人不乐意了。

“哎哎哎,做什么呢?一路上给你送到房中,就给我们看这个?”

成婚这事自然是图个喜庆,虞清光虽成过两次亲,可这吵房却是第一次,可她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