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语扫过庄敛的耳廓,“小狗。”

“嗯。”庄敛条件反射扶住江予,颠了颠他,稳稳地背着他往家的方向走,两道脚步声变成了一道。

“我今天21岁了。”江予趴在他背上说。

庄敛双臂微紧,敛着眼神看着地面,又低低地“嗯”了声。

江予滚烫的面颊贴在他直阔的后背蹭了蹭,突然试探地说,“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什么?”庄敛说,反应没有破绽。

江予没回答,无厘头呢喃,“医生说当一个人受了很重的伤是感觉不到痛的,轻飘飘的,很像做梦,不疼。”

庄敛收紧下颌,保持沉默,只是呼吸开始破碎。

江予不说话,只是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感觉他的心脏都快撕裂了,收紧双臂,贴着他小声说,“所以我不疼。”

“嗯。”庄敛低低地回应,依旧很平静,仿佛并没有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

江予的尖下巴抵着他的颈窝,被皎洁的月色和路灯映亮的雪腻面孔泪水涟涟。

他第一次当着庄敛的面说出以前的事,却试探出来了最不想要的结果:庄敛还是想起来了。

“宝宝。”

江予突然听见庄敛叫他,小声地倒吸了口气,将嗓音中的异样压下去,说,“怎么啦?”

庄敛说,“小狗可以和宝宝结婚吗?”

“好啊。”江予飞快眨眨眼,眨掉眸中水雾,收紧抱着庄敛脖颈的胳膊,贴在他耳畔说,“庄敛,我们去结婚,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前世,但他们都记得很久以前,在曾经被他们遗忘的记忆中,也是这样晴朗的夜晚,还在读高中的江予被庄敛背着送回家,他趴在庄敛耳边一遍一遍地告诉他,“庄敛,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那个时候庄敛已经被找回了庄家,他在他漆黑的世界里看不到他们的未来。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回应着江予,直到嗓音变得低哑难听,仿佛哽咽,“好。”

在江予二十一岁生日当晚,庄敛喉结攒动得厉害,嗓子同样低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