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前言,我觉得这孩子将来说不定能获得诺贝尔奖。
沢田同学化身快要烧开的水壶,脸颊通红、发出了“咦咦咦咦!?”的尖锐鸣响。
狱寺君则像刚下锅的虾子那样弹动了两下,俨然是和神游宇宙的意识作着搏斗。
“真是的,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啊?”我蹲下来查看他的状态,发现他嘴唇乌青,“毒杀吗?”我的目光顿时深沉。
“不不不,狱寺君还没有死啊!” 沢田同学大叫起来,“那、那个…刚刚在寿司店里,狱寺君不小心食用了有毒料理不不不、我是说……”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再然后…他忽然站起来,嚷嚷着说要去‘找那家伙问个清楚’指的果然就是回末同学吗?”
我爽快承认:“嗯,一不小心做了件让他惊讶的事,应该是被吓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沢田同学一脸“唔啊啊不要告诉我这种事啊!?”的惶恐表情。他的视线在我和狱寺君之间逡巡几圈,试探着说:“那、回末同学接下来……?”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我会负责和狱寺君好好解释清楚的!请放心吧,沢田同学。”
从表情来看,沢田同学现在的心情和“放心”扯不上丝毫关系。他又看看狱寺君,忽然不再躲闪视线,而是很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确实…可以交给回末同学吗?”
未尽的话语里似乎含着担忧;并不仅仅是在等待我的回答,同时好像也在用“直觉”一类的东西作着判断一样。
“是的,这里请先把狱寺君交给我吧。”我就也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会让他受伤的。”
沢田同学听了下意识点点头,点完又莫名其妙的有点慌张,“我、我明白了,那狱寺君就拜托回末同学了!”
他忙不迭的抱着奶牛妖怪离开了。
“沢田同学都这样说了哦。”
我笑眯眯的看向狱寺君。他还是仰着脑袋昏迷不醒,一副任人予取予求的样子。
“再不醒过来我就亲你咯?”我伸出手,小声威胁。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少年眼睫颤了颤,却还是没能醒来。银灰色的碎发轻轻搭在我手背上。
我帮他理好头发,中途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脸,难得看到这家伙这么乖的样子;拉住他的手,意念一动,狱寺君就像丧尸一样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时间宝贵。这么好的天气,”我拉着他,仰头看看粉蓝色的夜空,“我们去散步吧!”
无视路人投来的惊恐注目,就这么往前走着。
沿着坡道向下的时候,手指处传来微微一勾,我就知道他醒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狱寺君一直默不作声,快走到最底的时候,我回过头:
“怎么不说话啊?”
“唔哇哇!?”他吓了一跳,身体边缘变成了漆黑的锯齿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知道我醒了为什么不说啊?”虽说是做出了凶恶的表情,但看起来超级不自然。
“因为想和狱寺君多牵一会儿手啊。”我笑着回答。
他反应过来,飞快把手挣开了:“我才不想和你牵什么手呢!”
“不牵手的话宇宙就会爆炸哦。”
“…混蛋,少把我当白痴耍!”多半是想起了刚回溯时的那些言论,他顿时面红耳赤。
远处桥上有列车急速驶过,惊起了树林里的鸟雀。一阵急促的翅膀拍打声后,周围的声响变得渺小而遥远,仿佛与环境融为一体。街上汽车的鸣笛声、树上的虫鸣、小学生的打闹……无论是炎热的空气,还是皮肤与衣服布料间的黏腻触感,都彰显着此刻是夏天的事实。
夏日在我们的对视中膨胀开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