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接连响起警报,叶景钰大口粗喘着气,似乎陷入了极度 的痛苦中,护士担忧地看了眼医生,医生对她摇摇头,接着又问:“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哥哥……”叶景钰断断续续地说:“他跪在地上,脖子和手上都是血,好多血,染湿了他的衣服,他……”
“他做了什么?”
“他挖掉了自己的腺体!”叶景钰又哭又笑,重复道:“他挖掉了自己的腺体……他脸上很平静,但……但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悲伤。他抬起头,对面前的人说”
叶景钰一时说不出话,身体陷入痉挛的抖动。
“他说了什么?”
“他说:‘爸爸,现在我不完美了。’”
仪器屏幕亮出红色警报自动断电,叶景钰却仍困于回忆,神色狰狞:“他恨我!他恨我!他宁愿挖掉自己的腺体,也不要与我有关系!我喊他的名字,很大声很大声,可我碰不到他,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消失……”
医生叹口气:“将他强制唤醒。”
叶景钰睁开眼时,只感觉像洗了个澡一样,浑身是汗,他觉得虚弱,心脏一抽抽的痛,他看向一旁的医生,问:“刚刚……结果怎么样?”
医生推了推眼镜:“我需要和你家属聊聊。”
*
“系统分析显示,脱敏治疗没有效果。”医生关掉电子档案:“这已经是第十五次治疗了,他的反应依旧像第一次一样激烈,这种方案行不通,不建议继续。”
陶然急迫道:“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医生叹口气:“基本上都试过了,收效甚微。”
“那您上次给我开的那个药呢?他吃了之后安静了很久。”
“先生,那种抑制类药物只能压抑信息素的影响和短暂隔绝情感,但他们没有了命运之番,患者的执念早已经与信息素无关。我们可以治疗身体缺陷,却无法轻易扼杀情感,要患者自己想通才行。”
叶景钰在诊室外的沙发上坐着,见陶然出来,他站起身,微笑道:“怎么样?”
陶然看了他一眼,叹口气,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这些年,真是将你宠坏了。”
叶景钰眨眨眼,不以为意道:“我答应您来治疗了,您也该履行承诺了。”
陶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怨道:“他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就这么执迷不悟?”
叶景钰的微笑淡下来:“爸爸,我……”
陶然打断他,语气也变得偏激:“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疯狂的孩子?”
“爸爸,别说了。”
“就因为你抗拒治疗,你父亲现在都不得不低三下四的持续和那个贱人见面。”
“爸爸!”叶景钰的语气加重:“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陶然的声音拔高,情绪也开始失控:“闹成现在这幅境地。你怎么这么蠢,以为强迫他和你结番,他就会爱上你吗?”
叶景钰冷道:“您当年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陶然一时失声,怔住了。
叶景钰神色平静,反问:“父亲不也爱上您了吗。”
“你!”陶然的脸涨得通红,扬起手,重重给了叶景钰一巴掌:“胡说!谁告诉你的!?”
“感情是无法赢过本能的。爸爸,这不是您说的吗?”叶景钰淡道:“您可以插足勾引,我为什么不行?”
陶然那张一直优雅的脸撕裂开,有些扭曲:“你闭嘴!不许胡说!”
“父亲一去见那个人,您就带我来做这种治疗。”叶景钰捂着自己的脸,冰冷道:“爸爸,您在害怕什么?怕感情终究能赢过本能吗?”
“住嘴!我们能一样吗?你们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