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实习医生站在齐至床前,看见齐至醒来,松了口气,关怀地问道:“做噩梦了吗?你在梦里一直哭。”
从漫长的梦中醒来,齐至缓了几秒,才疲倦地摇摇头:“没有。”
一旁的护士也凑上来,关切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齐至还是摇头,眼神看向窗外。
实习医生见他情绪低落,主动说:“老师他……生病了,所以这几天由我来负责你。”
齐至知道余琅大概是被叶全浩打成了重伤,不过他对那两人最终争吵的结果并不关心,只是哑着声音,对护士说:“有笔吗?”
护士愣了一下:“有……”
信息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用笔了,所幸,医院里一直有供病人绘画娱乐的彩笔。
齐至要了一根黄色的彩笔和几张白纸,他许久没写过字,写出的字已经变得扭扭曲曲。
他练了许久,才在白纸的开头处写下‘小祈’两字。
*
叶祈摘下拳套,冷淡地对电话那边问道:“他打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景钰联系不上,您目前是叶先生唯一能来签字的直系亲属了。”电话那边的助理为难道:“警察需要您来签字,不然叶先生就要被暂时拘留这里了。”
“那就关着。”叶祈冷笑一声:“等什么时候他死了再通知我。”
“叶……”
叶祈没有再听,直接挂断了电话,随手扔在一边,重新戴上了拳套。
他身旁,座椅上的姚夏燃笑眯眯问道:“怎么,出事了吗?”
叶祈懒得回答,继续一拳拳砸在沙袋上,过度使用后的手在沙袋的回震后从骨骼连接处传来痛意。身体释放出信号,提醒他受过伤的手已经到了极限,他却出于某种莫名……或许是名为自毁的冲动,竟然享受那种痛意,无法停下来。
过了许久,姚夏燃忍不住制止道:“你打了很久了,手还受得了吗?”
叶祈觉得姚夏燃吵,有些心烦地停下来,看了姚夏燃一眼:“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姚夏燃故作伤心地叹气道:“怎么,交易做不成,连和你聊聊天都不行了吗?”
叶祈连装都懒得装:“我不喜欢聊天。”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无情。”姚夏燃起身,叹息着走到他身边站定:“叶景钰对你承诺了什么,让你能连白城的东西都不要了?”
一提到白城,叶祈呼吸顿时乱了一下,狠狠一拳砸在沙袋上,眼神中不由多了恨意。一想到他的小城是被其他人害死的,他就恨不得立刻找到凶手,将其扒皮拆骨。
“怎么?”观察到他的表情变化,姚夏燃嘴角溢出些笑意,猜测道:“他威胁你了?你可以试试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你。”
叶祈冷笑一声,他才不会告诉姚夏燃,自从知道白城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以后,他谁都不信,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害死白城的凶手。
只是某种空茫的感觉慢慢抓紧了他,胸口闷闷的,不太舒服。汗顺着他的眼睫滴落,他突然问:“你说,杀人是什么感觉?”
姚夏燃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叶祈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当年不是放了一把火吗?”
“那你看轻我了。”姚夏燃笑容不变:“我不想杀死我的继母,我只是想她痛苦。”
“你成功了?”
姚夏燃的笑容加深:“我的继母断了双腿,并且……失去了她赖以生存的那张美丽的脸。”想到这件事,姚夏燃眼神多了些令人心惊的愉悦:“我一直认为,想要折磨一些人,比起死掉,不如让对方一直生不如死的活着。”
叶祈‘啧’了一声:“你才应该被一直关在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