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夏燃猛地按停了视频，急促地呼吸起来，剧烈到手指跟着颤抖。叶祈从未展露出来，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当年自己的离开竟对叶祈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是他摧毁了叶祈心中最后对‘永远’的期冀。

可细想，一切却都有迹可循。叶祈察觉他可能是简后态度的转变，那些微妙的恨意与纵容……

对简的恨意。对曾经唯一好友的纵容。

姚夏燃捂住撕裂般疼痛的胸口，觉得有些稀奇，一向冷漠自私的他竟然也会为别人的痛而感到痛。

他吸了口气，重新播放起视频，有些逃避地加快了视频的播放速度，直到医生问到他想看的地方才将速度调回正常。

“想起你爸爸，”视频里，医生问：“你会有什么感觉？”

“齐至……”叶祈仰起头，思考了几秒，最终缓慢地说：“他是一个可悲的人，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恨他。”

“包括你？”

“包括我。”

“想到过去，你会有自杀的想法吗？”

叶祈沉默了很久，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爸爸……如果我死掉，那么他也活不了。”

似乎不愿暴露出自己的脆弱，叶祈又矛盾地说了一句：“他应该活着受尽折磨才对。”

或许叶祈在医生的沉默中感到自己的话并没有说服力，便自嘲地笑了一声，问医生：“很奇怪吧？”

“不奇怪，人的心理是很复杂的。”医生说：“孩子对父母的爱，通常出于天性和本能。”

“我不爱他。”叶祈否定道：“我只是觉得他可怜。”叶祈眼中的躁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悲伤和消沉，他说：“其实我不该觉得他可怜。”

“那你会经常幻想他受到惩罚吗？”医生问。

叶祈摇摇头。

“他已经受到惩罚了。”叶祈平静道：“现在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