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轻轻摇头,眉心闪过似有若无的疲累和一丝强撑,“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太皇太后已有微词,若非我怀有身孕,怕是要训斥一二,若是再出纰漏,我这皇后的威严何在,那边还有个佟氏在虎视眈眈呢……”

皇后怆然一笑,“胤禔……不会交给安嫔的。”

“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摇头,“不说这些了。”

长绮回宫后,青萍立刻迎了上来,看到长绮眼中略有激动,长绮一笑,“回来了。”

“是。”

“青箬在哪儿你可知道?”

青萍摇头,“要不奴才去打听打听?”

“不急,先休息一日。”

魇镇风波过后,宫中整肃不少,宫女太监往来,口舌争锋也少了许多。

自惠嫔出去后,主殿就一直空着,长绮时常见安嫔时常出延禧宫,不知去了哪里。

青箬被打发去了浣衣局,她没去看,舆论犹在,位份也低,在众人面前低调总是最安全的,没了惠嫔,她不用再日日去请安饱受众人言语攻伐,日子真是清净不少。

通贵人和张氏几人来串过门,长绮一如往昔,温柔恭顺,演戏嘛,当然要做全套。

如此安安静静到了十一月,一日长绮研究书里的鸟木仓正入神,身边忽然一个黑影投下来,挡住了外面的光亮,她蹙眉轻斥一句,“往旁边站点,挡着光了。”

见人不动,伸手往一边儿推了推,见光重新落到书上,颦蹙的眉间顿时舒展,不时用木棍在墨中蘸一蘸,用其在纸上作图。

康熙被她这疏忽大意气乐了,但看到她在纸上画得有模有样,一时眯眸,望其神色认真专注,看其作图,胸有成竹,心中疑惑忽又起,女子也会对这些这么好奇嘛?

看她的样子,仿佛很懂的样子。

青萍实在忍不住咳嗽一声,“常在,皇上来了。”

“嗯。”长绮胡乱答应了一声,抚了抚肚子,轻轻蹙眉,“放一边儿,等会吃。”

青萍呼吸一促,飞快地瞅了眼帝王,又提醒了一句,“常在,皇上驾临!”

长绮被提高的声量惊了一下,手一顿,余光飞快地瞟了一下身侧的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木枝,起身盈盈福身,“皇上吉祥。”

康熙没出声儿,闲闲懒懒地拿起桌上的书,看了一眼,又挑起那张图,长绮伸手去夺,“没什么好看的。”

康熙避开,眸色深沉,“朕看看你画的什么图。”

第24章 白日里不好她可是有原则的

长绮见他目光分明审视,心头微微跳快了一拍,低声道:“乱画的。”

图上画的是一支鸟木仓,结构图虽只有一半,但十分清晰,康熙心头诧然,“你画的?”

长绮怕他怀疑她的来历,笑得得意,“是我想的。”

“想的?”

“脑中所想,手下作图嘛。”

“你一个女子,往日没接触过,怎会对此了解。”

长绮点了点桌上的书,“不算没接触过。”

“可你画的图,笔意干脆,毫无凝滞,显然习以为常。”

“别的画我不会,但是画桌子椅子凳子,对我来说不难。”长绮笑得自信,“我是根据图上的木仓想象其内部。”

康熙眯眼,西洋画吗?谁教的。

“你为何会画?”

“见多了,动动手,自然就会了。”长绮自大道。

“哼!狂妄!”康熙轻斥一句,心里留了影儿,决定命人去查她父兄,卫氏本为觉禅氏,其祖辈率人来投降,才做了包衣。

长绮垂眸不语,心底闪过一丝讽笑,谁狂妄了。

康熙去了炕上,靠在迎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