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袭月色长袍,偏偏而立,听到脚步声,回过身来。日晖穿过叶隙,淡淡地落在她的眉梢,本就十分好看的眉眼忽地覆上一层光晕,美好得像一个梦。
陆乘渊迈出院门,看了眼薛南星,眸光微微低垂,一时没有说话。
薛南星走过去与他一揖,唤了声:“王爷。”
陆乘渊怔了一怔,才移目看向她。
此刻薛南星微微低着头,许是找不到合适的发簪,头上只戴了个素净的银冠。
陆乘渊上前半步,二人靠得十分近了。他倏然抬手,手中不是何时多了一根玉簪。
“这玉簪……?”薛南星一眼认出,是那晚陆乘渊自她发髻上取下的。彼时她只以为是不慎丢去哪个角落了,没承想是被他取走了。
“物归原主。”陆乘渊的声音飘然落下。
声音很轻,仿佛要跟夏风融在一起,“本王少时也只簪玉簪。”
薛南星只觉发髻稍稍一沉,连带着这颗心一起,沉沉地落向静海里的长渊。
马车内,陆乘渊方一坐定就问道:“昨夜交待与你的,可记清楚了?”
薛南星点头,“回王爷,记清楚了。”
陆乘渊微微颔首,“本王昨夜已向皇上请旨,以破获望月楼一案为由命你进宫见驾。皇上重才,特许你参加今日的小满宴。一早崔海已经往太后处去了信,太后宽厚和善,待会儿你不必过于拘谨。”
薛南星应声称是,很快又迟疑道:“只是属下……”
陆乘渊一个冷眼扫来,薛南星立时改口,“只是我不明白,为何王爷要带我去。”
她沉吟一瞬,又道:“实则高大哥跟着王爷最久,为何不让高大哥与王爷演这场戏。”
陆乘渊实在懒得理她,只觉此人验尸查案确实有颗玲珑心,可怎的到了男女之事就少了条筋。
他别过脸,阖起双眸,冷冷抛出两个字:“太丑。”
马车刚启程,行得不快,还未至主街。
高泽在外头驱车,冷不防听到车室里传出轻飘飘的两个字,心中登时凉了一大片,手中马鞭一扬。
“驾”可怜两匹骏马陡然吃痛,扬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