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碎发从簪中脱出外,几乎是毫发无。

她默然地摇了摇头,“不知。”

“你竟然也不知情?”凌皓满脸不可置信,仿佛薛南星本应该知道。

薛南星眼睫微垂。

陆乘渊的谋算本就不必告知于她,她也心知陆乘渊并非全然信她,可眼下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他局中的一人,心中竟生出些难以言喻的滋味。

思绪间,她目光鬼使神差地移向堂上坐,那人端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只此一夜,他又成了寂寂深夜里的天上月。

薛南星默然收回目光,却冷不防撞进一双温柔的眸子里。

魏知砚微微颔首。

她怔了怔,下意识颔首回应。

下一瞬,只听“哐啷”惊堂一响,薛南星蓦地一惊。

众人皆被这凛然的气氛摄住,几个证人甚至当即跪地。

声音是从上坐传来的。

陆乘渊猛然将手中的茶盏往茶案上一搁,似乎再耐不住性子等宋源开口,震袍起身。

“沈逸!”他冷声唤道。

沈逸陡然一乍,拱手道:“下官在。”

“你第一日堂审?”

沈逸听出陆乘渊语声中的怒意,却不明白这怒意从何而来。

他睨一眼宋源,又去瞧陆乘渊的脸色,眼巴巴地道:“王爷?”

陆乘渊负手走下来,自眼尾扫了一眼沈逸,“诘之极而数訑,更言不服,其律当笞掠者,乃笞掠。[注2]”

沈逸刚毅的面庞上生出十分复杂的表情。

陆乘渊侧目而视,悠悠地道:“怎么,用刑不会吗?”

宋源蓦地抬头,双目圆睁。

沈逸彻底凌乱了,“王爷,您不是说‘笞掠为下’……”话未说完,却见陆乘渊一个眼风扫过来,只好息了声。

他将要说未说的话生生咽下,转身正欲唤人,却又忽听公堂右侧,清冷一声:“沈大人,且慢!”

薛南星三步上前,躬身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