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挤出一个字:“滚……”
这个字已经弱不可闻,却带着强烈的气势,直逼而来。
薛南星被这气势震住,仰首望着陆乘渊,蓦地一惊。
离近了她才发现,陆乘渊的脸并非只是苍白,而是像一块寒冰,又像一张蝉翼,薄到几乎透明,脆弱的皮肤下,血脉纹路清晰可见,如猩红的藤蔓般,正自脖颈往上一寸寸蔓延。
而那双眸子,本是清如月黑如曜,此时却红到几欲滴血。
一股隆冬霜雪的味道窜入鼻息,躲无可躲地,让她有一息的晕眩。
薛南星一咬牙,伸手将陆乘渊的衣襟扯开,露出他的左胸。坚实的胸膛上早已布满血纹,更可怖的是,密密麻麻的血纹下,两条尾指大小的凸起正慢慢蠕动,如同两条贪婪的虫,一点点侵蚀着陆乘渊的心脏。
果然,陆乘渊不是受伤了,而是……中了蛊毒。
她早年曾听外祖父讲过一些边塞奇闻,据说苗疆边塞有一种蛊毒,名唤寒心噬魂。此蛊虫寄生于心脏之中,以食人心血为生,每逢月隐之日苏醒后,会疯狂噬咬宿主心脉。
联想到崔公公此前的叮嘱……
昏暗中,薛南星心跳一滞。难怪陆乘渊身上时常带着冷冽之气,也难怪他曾说过自己会用押不庐做药引。押不庐产自苗疆,想来所制之药,正是用来压制他体内蛊虫的。
可那药呢?为何毒发了却不用药,人都去哪儿了?
“王爷,药呢?崔公公呢?”
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空洞的眼神。
薛南星努力克制内心的慌乱,扶住陆乘渊的肩头,“王爷,告诉我药在哪儿,我这就去取。”